黄石之旅

郭璐

2005年12月16日 星期五 天气 晴

今天出发了，大家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早早来到了集合地。从他们的表情看得出，大家都很开心，很期待：第一次下乡调研会是怎么样的呢？装好行李，大约八点五十分左右，汽车从华师大学城开出，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到了河源市龙川的一家饭馆，黄石镇的骆副镇长在那里接待了我们，我们尝到了地道的客家菜。吃过饭后，大约一点多，我们继续出发了。三点多，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黄石中学。这真是个山区，周围都是山和村民自盖房子，学校对面还有一条很漂亮的河（后来我知道那是东江）。 接下来讲讲我们所到的学校。学校很小，只有两个篮球场和一个不大的操场。再走进去就是教学区了。他们的教学区有一栋教学楼，一栋行政楼，一排黄泥屋，一排两层的房子（后来了解到那是一排危房，因为宿舍不够，底层拿来做男生宿舍）。顺带说说学校门口上面悬挂了一条横幅热烈欢迎华师大师生到我校参加社会实践活动，这有点让我受宠若惊。我们卸下了所有行李，来到了那排黄泥屋前。是的，那就是我们的宿舍！大家的表情都有点变样了，其实这也正常，虽说大家都有了心里准备，但在华师住惯了大学的宿舍，来到这里看到这些房子，再有准备的人都会有点吃惊的。这排黄泥屋，里面很大尘很脏，每间都被分成三小间，每间小房都放有两到三张木制的双层床，这些床由于太久没用过，十分破旧而且十分潮湿。隔在女同学宿舍和男同学宿舍的是一个不大的饭堂。所谓饭堂，其实是个厨房。这个厨房过去并不煮黄石中学学生的饭菜，而只负责老师的伙食。我们一行人未来一个星期的吃饭问题都将在这里解决，校长夫人会帮我们准备一日三餐。放下东西后，师兄通知我们去黄泥屋后面行政楼二楼的会议室开会。所谓会议室，其实只是一间普通的教室，而且教室很小，大家在里面显得有些拥挤。黑板上沿挂了一条横幅华师大经济与管理学院学生教学实习调研活动欢迎仪式。说真的，这些横幅把我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在会上，学校的校长，黄石村的谢主任给我们做了简短的发言，通过他们的发言，我对黄石中学和黄石村有了大概的了解。黄石中学开设的教学班从小学一年级到九年级（即初三）。据介绍，这间中学本来是有开设职业高中的，于前年取消了招生。学校里有五百多个学生，明年秋季，中学就会搬迁到新校址，而中学后面的中心小学会留下。我们未来几天所住的宿舍，是以前高中生的宿舍，已经空置两年了。关于黄石村，黄石村村民委员会的谢主任做了相关的介绍。黄石村位于东江上游，龙川的中西部。黄石镇共有十个村委会，设有38个自然村，89个经济合作社，共有一万七千多人，面积为118平方公里，其中山地13.7万亩，耕地1.5万亩，山多地少，位置偏僻，经济薄弱。黄石村的工作紧抓几个方面，大致为：高度建设，公路改造，如正在建设仲的东江大桥；坚持搞好特色经济；招商引资；电站建设；计划生育；新型的农村医疗工作等。会议结束后，我们去了学校隔壁的村委会。在村委会门口我又看到了两张红纸，其中一张写着热烈欢迎华师大学生亲临我村指导，另一张写着向华师大师生致敬。由于时间关系，我们这次到村委会只是参观一下，正式的调研活动明天才开始。村委会很简陋，一间普通的大平房，里面有一间小办公室和一间用做休息室的小房间。村委会的厅很大，同学们向在村委会负责计生工作的谢委员询问了一些关于计生的问题。我注意到大厅墙壁上有一块白板，上面写了几个名称大布，上寨，下寨，四角楼，老社头，下湾，刘屋，后来我了解到这些是黄石村的七个生产组的名字。回到学校，大家搞好宿舍卫生，吃过晚饭后就去会议室开会了。晚上开会的主要任务是总结当天的工作，确定第二天调研任务。根据之前的分组我们围绕调研的主题讨论确定了一些帮助调研的问题。十点多，会议结束，天气很冷。回到宿舍，大家都很快睡下了。睡前思考：今天是我到黄石的第一天，这里山清水秀，风景怡人，虽然住宿环境不是很好，但这里对我来说很新鲜。相信我会在这里愉快的度过一个星期！附上我们的热水供应表：热水 6：00pm～8：00pm 茶水 6：00am～7：00am 7：00pm～8：00pm 还有吃饭的时间表：早饭 8：30am 午饭 12：00pm 晚饭 6：30pm

2005年12月17日 星期六 天气 晴

这里，早上和晚上的天气都很冷。我七点多起床去打热水，看到东江水面有烟雾飘出，风景十分美。 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展开调研工作了。大家都早早的起了床。吃过早餐后，我们在谢主任的带领下，外出看了正在建设中的东江大桥。根据谢主任的介绍，东江大桥是在今年三月份开工的，预计投资四百五十万，本来打算在春节前完工的，但之前被冲走了一些沙袋，现在可能要延期竣工了。桥长大约两百米，两车道，宽大概十米。资金来源是由政府出资，私人承包的，还有少部分来自村民的捐款。有了这座桥，到县城的路程就会减少五公里，为十六公里。从谢主任的口中，我还了解到一些关于黄石村土地的状况：黄石村八一年分了土地，之后就没怎么调整过了。这里的土地分配是这样的：土地被分为好、中、差三个等级，然后大家抽签决定每户人家的土地是哪些。这里的村民耕种大部分用于自给，只有多出来的产出才会拿去卖。这里种的粮食是水稻，村民还会在旱地里种果树，玉米，黄豆，花生，番薯等等，但基本上是用来自己吃，很少会拿去卖。黄石村一共1218人。这里没有大工厂，很多人都外出打工了，家里剩下老人和小孩。这里的老师都是本地人，一般是函授、中专或大专毕业的，工资在1000块左右。 哦，对了，今天是黄石村赶集的日子。根据这里的习惯，村民一个月大概会赶集九次，他们逢老历一、四、七就会赶集。 我后来跟负责计生工作的谢委员去了集市。黄石村的集市不算大，东西的品种也不多，大部分是日常生活用的必需品，但人很多，很多人从其他村来到这里赶集。 谢委员告诉我，这里的村路是国家出资一部分，加上村民的捐钱修的。附近的高进村盛产茶油，高山茶油十分出名，大概16到18块一斤。东江两岸的树木是不能砍的。村里有防疫站帮助免费打疫苗。这里的对五保户的政策是一个月三十斤米，以前是有24块的补贴的。这里养老院的老人有六七个，由政府供养。而关于自己，她说她有两个儿子，家里有六口人，有三亩地，种水稻，有三四分旱地，几十只鸡，鱼塘六分半，养有蜿鱼，鲤鱼，鳊鱼，大头鱼。我从集市上记录下了一些物价数据：散装饼干：4.50～4.00元/斤；苹果：好的3.00元/斤，较次的8.00元/袋；桔子：1.50元/斤；自制的斗笠：6.00元/斤；集市的摊位：0.20元/个。下午，师兄带其他住户调查组的同学去农户家，小丽去了当翻译。我、阿庄和林同学由一位大妈带着上了她家的山地。这是一次真正的爬山。这里的山路是人走出来的小路，没有石阶，而且山的土质十分松软，人踩在上面很容易跌倒，山坡十分陡峭，山路十分狭窄，旁边没有任何的防护，很容易踩空，十分不安全。大妈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小心的跟着。根据大妈的介绍，村里每家都有山地，分为自留山和责任山。这里山上的竹笋一般是二月份收成的。竹笋冒出地面一周后就不能吃了。这里的竹子卖得十分廉价，才九毛钱一根，她会卖竹子给别人做箩筐等物品。有人会偷砍自家山上的大树。她的家公会从山上砍柴拿出去卖。我觉得大妈在村子里算是属于比较富的人，她在集市有一家铺面在山上还有祖屋。离开大妈后，我们下山了。在半山腰我们遇到一位正在干活的老人，我们上前和他聊开了。这位大爷今年六十七岁，他身后的祖屋是六二年建好的，当时选择建在半山腰的原因是防止洪水的泛滥。他的儿子外出打工了，做的是电工，留下两位老人在乡下。他家分有两亩多的地，由于年纪大了，家里没有多余的劳动力，因此送了一半给别人，而交通便利的则自己耕了。他祖屋周围种了好几种的果树：杨桃，柚子，橄榄，圆桔。他告诉我们，他和他的老伴每个月收入大约一百多块，而支出也是一百多块。我们问他他儿子什么时候回来看他，他告诉我们他自己也不清楚儿子什么时候会回来。老人讲得很平静，我却觉得很心酸，一个将近七十的老人家，和老伴孤零零的住在乡下，自给自足。虽说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看得出，他是想念儿子和孙女的。然而不难看出，他是一位开朗乐观的老人家，他在跟我们交谈时经常笑，而且他对现在的生活没有任何抱怨，只是用一种接受的态度对待生活。我注意了他的手，一双记载了沧桑的手。手指不知道是脏还是原本就是这样，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变成了灰黑色，而且长满了老茧，有些地方都裂开了——一双典型农民的手。老人家脸上的皱纹很深，皮肤是黝黑的，个子也不高大，但是看得出他身体状况还是不错的。我祝福这位老人，希望他能安度晚年。告别了老人，我们在中心小学旁边的操场上见到了在夕阳光中帮农户削番薯皮的许平昌同学，我们过去跟他一起干活。第一次削番薯，感觉很新鲜。这里很多人都会自己晒番薯干，但是集市上很少有人卖，大概这种东西在当地没什么市场吧。今天晚上，我们组的林同学服从组织安排，离开我们组到了李铭明同学那组做翻译了。真是不想放人，可是为了大局着想，我们只好…… 睡前思考：今天是第二天，我过得很开心（除了洗澡有点麻烦 ）。那位老人家的阔达感动了我。孤独的他，没有抱怨，反而很顺其自然的过他自己的生活，是不是这样的人生会比较快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