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老、中、青拼命跑出来的原因显然不是因为城市收入很高。调查结果是妇女和老人拾荒的月收入大约在400-700元之间。这说明月400元的城市最低收入，或维持生活的最低工资（刘易斯语），就可以在标准劳动力跑光以后，还能引诱农村的非标准劳动力无限供给。所以，剩余劳动力理论即不能解释农民工的问题，也不能解释老人农业的问题。

刘的理论诞生在上个世纪50年代。其实，当时，美国当时已经实施农业保护与支持政策几十年了。所以，当时的美国农业劳动力，并非纯粹市场经济条件下的非剩余劳动力。美国虽然是发达国家，但农业的产业缺陷是一样的。如果没有实施足够的国内支持政策，农民或家庭农场主在街头抗议、示威失败以后，也必定会变卖家当到城镇去当打工仔。情势和中国一样，即使是有规模经济，也不可能有什么理性的、 非剩余劳动力会在边际生产率为零的门槛前，老老实实地留下来中当种地的农夫。当然在这些民主国家，取消农业国内支持的可能性根本不会存在。因为这些国家的议员们不会按照刘易斯先生的剩余劳动力的理论来投票，而会根据后果和利益来投票。民主决定政策、法令，结果是国家获得了稳定的农业安全。同时，由于政府有效的农业补贴，农民获得了平均的收入和平等的社会地位。国家、农民皆大欢喜。这个时候，所谓的剩余劳动力与非剩余劳动力的均衡点才冒出来。社会才会发现还有少量的标准劳动力在当农民。2000年，小布什上台以后，居然无视WTO的全球自由贸易趋势，顶风作案，将本国农民的补贴水平提高了89%。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安抚、挽留那些为美国生产各种农产品的农场主们，以免他们都成为剩余劳动力，跑到城市去打工，导致美国农业老人化。所以，可以看到，美国的农业劳动力其实主要取决于政府的政策，而非市场。

我国在胡温新政以后，开始对主产区粮农实行直接补贴政策，收到了明显效果。粮食产量逐年回升。甚至部分打工仔、打工妹也在春节回乡以后，产生了留在家里务农的念头。其实，这证明了这样的道理：务农农民的产生是一种政府行为。笔者据此认为，务农农民甚至具有半个公务员的特征（胡靖，2004）。如果我们以半个公务员的视角，而不是产业工人的视角，来看待务农农民和农民工，则很多三农的难题，可能会找到答案。

（2005年初稿，2008年10月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