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改开，胡老师一直对中国加入WTO耿耿于怀，认为加入WTO出卖了农民的利益，威胁我国的粮食安全，外国转基因大豆的全面入侵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严老师认为加入WTO没有经过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投票通过，只是总理一人决定，如今入世协议的变动也不向全国人民公开。目前西方还不承认如此过度市场化的中国是市场经济，这样的好处是可以控告我们倾销，而中国的市场经济得不到西方的承认，在一定年限过后就要从WTO中退出来。严老师希望中国退世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胡老师听严老师提朱镕基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国企改革不也是他搞的吗？岳晋飞认为朱镕基当时不那么做也没有别的办法，岳的想法符合大多数年轻人的观念，因为大家都生活在主流意识熏染的社会里面。胡老师说：假如你的父母也是下岗工人你就不会这样说喽。严老师说：说朱镕基''''别无选择''''和撒切尔夫人说的''''别无选择''''是同一个''''别无选择''''，朱镕基''''别无选择''''的选择了损害工人的利益，难道就真的不能选择损害其他阶级的利益吗？从阴谋论的角度，可以认为右派掌权以后，故意操纵国企使国企亏损，给私有化人为的创造借口。我说：吉林通钢私有化的时候不就是职工把企业高管打死了吗？我又想起郎咸平曾经评价说过去的国企没效率，那是我们的国企；现在的国企有效率，那是别人的国企。严老师说：现在的市场经济搞得人们''''冤无头，债无主''''。听到这我又想起周怀峰老师引用过的一句古语窃国者，侯王也。

         一路上就这样谈论着，关键词离不开发展主义、改革开放、市场经济、全球化、WTO、国企改革。渐渐地已经入夜了，而我们依然奔驰在高速公路上，终于在晚7:00驶进了南雄。胡老师一路开车开了近5个小时，当真要说一句老师，您辛苦了！

找好酒店落了脚，我们去吃晚饭，晚饭上严老师又提起挪威奶农合作社的案例。挪威没有加入欧盟组织，所以市场是封闭的，这个合作社是全国性的，联合全国的奶农。所以合作社能够明确供给和需求，可以代表奶农和市场谈判，确定保护价格，另一方面合作社可以限定奶农的产量，避免因供给过多引发价格下跌的危机。而中国的问题在于市场是开放的，小农和大市场的不对等使得市场信息不对称。胡老师接着产量和价格的问题说，帕累托最优是对称的，微观个体短期的帕累托改进在长期可能是宏观整体的帕累托倒退。单独奶农有扩大生产的冲动，单独奶农所扩大的生产在总量上看是微不足道的，不会影响供需平衡，奶农可以在均衡价格卖出更多的牛奶获得更多的收益。但是当所有奶农都纷纷效仿，追逐超额利润，就会导致总产量的大幅上涨，而价格大幅下降，使得谷贱伤农。严老师说挪威合作社的案例，证明了计划经济可以平衡生产者和市场的地位，解决信息不对称的问题。而中国市场太大，要计划首先要从开放中退出来。我认为中国的确市场太大，即便从开放中退出来还是太大，要想达到均衡必须要实行地方保护主义，但显然这又是存在一定问题的。

最后我们基本确定了此行的日程安排，今天住在南雄，明天早上去小陂村，16日中午去鹤塘村，17日在鹤塘呆一天，18日早上出发回广州。路上颠簸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吃过饭回去早早睡了。

12月15日

         吃过早饭出发去小陂，在路上，胡老师指着左边一大片山脉说，那边就是梅岭，陈毅当年在此被困，写下了《梅岭三章》，可惜由于时间的原因我们没办法去鉴赏。九点半左右到达小陂村村委，雷书记去北京开会学习，不在村里。后来听县里干部说这种学习就是公费旅游，是去玩的。接待我们的干部有刘主任、民兵连长（老陈）、副主任、妇女主任和邻村的一个妇女主任。

         村干部介绍说，整个南雄都以种植黄烟为主，小陂村也不例外，这里黄烟种植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时期，是从菲律宾引进过来的。上半年种黄烟，下半年种水稻。由于黄烟自身有驱虫作用，不需要太多农药，一造只需喷洒一到两次。黄烟种植需要大量的农家肥（以鸡粪肥为主）和化肥，过量的肥料留下来给水稻生产带来了巨大效益，加上轮作的效果，水稻不仅亩产可达1000斤，品质也更好，成本也更低。

         由于国家对烟草的控制，收获的黄烟全部由烟草公司收购，但是干部说也有极少量的一部分卖给了私人商贩。黄烟的种子是烟草公司免费给的，冬天在大棚里育苗，春天再播种下去。收获的黄烟按品质分级，不同等级对应不同的收购价格。黄烟品质的等级是由烟草公司的收购人员来进行判定的，而农民认为他们的判定基本合理。烟草公司会在年初给出收购计划，农民要尽可能的完成计划，但也不能超出计划生产，否则不予收购，即便是上等烟草生产过量也不收购。并且在年初给出今年收购的保护价格，农民可以在生产之前就能确定产量和价格。但是后来和县里干部接触，他们认为黄烟种植仍然是一种靠天吃饭的传统农业，如果下雨并发生洪涝就会影响产量。另一方面，烟草公司为了自己能够按计划收到定额黄烟，为烟农做了不少事情，比如修路、疏通沟渠、铺建喷灌管道、派遣技术员，小陂村就有三个黄烟种植技术员。出了村委，旁边有几个村民在制作蜂窝煤，他们说这是用来烘干烟叶的。马路对面，扣着几个塑料大棚，里面是正在育苗的黄烟种子。从以上村民介绍的情况来看，黄烟种植属于一种计划经济，烟草公司承担了主要的统筹角色，代行发挥着集体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