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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婷玉、廖爱清、李浩基:从农夫到大老板

作者/来源:秋田 点击次数: 2350

从农夫到大老板 引言 中共中央农村一号文件出台后,社会再次汇焦农民、农村、农业——“三农”问题上。“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这一句话深刻地概括出了我国“三农”的真实现状。在这样一种社会背景下,反映农民工在城市中如何谋生的调查陆续见诸于世。但我们认为,仅仅反映农民工的生活现状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如何去解决农民工创收,农民工就业问题。 就此笔者三人于2004年4月1日下午专程前往东莞市,采访了东莞市中堂鸿翔防腐设备厂董事长李杨安先生,并结合电话访谈、传真等方式向调查对像详细询问、核实了有关情况。在调查过程中我们深切了解到,李杨安如何从一个一贫如洗的农民工转变为一个拥有百万身家的私企老板的真实故事。 调查时间、地点: 2004年4月1日 下午 13:30—17:30 地点:东莞市中堂鸿翔防腐设备厂。 2004年5月15日 晚上20:30-21:30,电话访谈。 2004年5月28日 晚上 20:00-21:00,电话、传真方式访谈。 采访基本信息介绍 1、受访对象个人信息 姓名 李杨安 年龄 43岁 籍贯 广东高州市 身高 165cm 文化程度 小学 工作单位 东莞市中堂鸿翔防腐设备厂 走出家乡时间 1981年 职位 董事长兼总经理 2、受访对象公司信息 公司名称 东莞市中堂鸿翔防腐设备厂 性质 民营企业 创办时间 2002年 主营项目 生产各种防腐槽罐 注册资本 1000万 员工人数 56人 海南种植 丧子心疼 李的家乡在广东省高州市 ,只能用一个“穷”字来形容。高州市大坡圩(李的家乡)却偏偏又是高州市里较为偏僻的地方。20年前李家可谓一贫如洗、家徒四壁,基本上没有什么经济来源,靠种田,种点菜勉强维持生计。那时家里六个儿子,村里的姑娘都嫌弃李家穷,除李已娶妻,其他有对像的都没钱结婚。李家成了村里的“光棍”家庭。村里出去打工赚了钱回来的人都说外面好,赚的钱多。20岁的李看着家里如此潦倒,想多赚点钱,就携妻跟着那些人走出了穷困的山沟沟,开始了他十几年在外打拼的生活。 1981年李随同村人达到海南,给当地园主种植甘蔗。初到海南他们没有房子住,李就在种植园里选块空地,找来些木板搭起一个骨架,糊上一层厚厚的泥巴,外面用茅草覆盖着,筑起他们漂泊在外的第一个小屋。没多久,他们的第一个女儿阿凤出生了,有时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孩子经常半夜饿醒,第一次当爸爸的李心疼女儿就夜里起来去地里抓小鸟给女儿吃。新生命给这个困难的家庭带来新的乐趣与希望。虽然艰苦,但在亲手搭起的爱的小屋里一家三口过得美滋滋的。在海南几个月后,李发觉干农活种庄稼也赚钱,不久就承包下一小块土地和妻子一起种植甘蔗、香蕉。李把收获赚的钱积攒起来增购土地, 85年种植地就扩展到一百多亩,还买了台中巴与人合伙做载客生意,年收入达到一万多。 一晃八年过去了,小日子越过越红火。87年李太太喜怀第二胎,李也一直盼望着妻子给自己生个儿子。“哇——”伴随一起清脆的破啼声,李家抱上了胖男娃。李乐得睡觉都在笑。老天似乎有意考验这对年青夫妇。几个月后男婴患上了疾病,哭得整个家都翻了天。小两口爱子心切,在当地求神拜佛保佑男娃健康成长。还请了个仙姑神占卜寻问孩子的病情。仙姑煞有介事地向李妻“破天机”,说这孩子命中有克星,一生要过几个关 。过了这个关就没事了。夫妻二人相信了仙姑的话,没有带孩子去医院就诊。回家后李向往常一样去地里干活,“爸……爸,爸爸……”一个小女孩光着脚气喘吁吁地朝甘蔗林跑来,见到爸爸身影阿凤赶忙咽咽口水大声冲着爸爸喊“弟——弟,死了……”汗水与泪水交织着从面颊流下来。李呆了一下,丢下手中的锄头,顾不上女儿就往家里飞奔而进。“砰!”李撞开门。“宝宝乖,不哭,病马上就会好了。仙姑说过了这关宝宝就好了”。妻子疯疯癫癫地抱着夭折的男娃。 往事不堪回首,李情哀伤深深地叹了口气:“老婆一直紧紧地抱着死去的孩子,我没有勇气前去抱开孩子。那时才真的知道什么叫心碎啊……”。 夫妇俩在海南有一个叔公,不管有多苦叔公都没有主动关心过他们,纵使丧子之时也没有前来安慰。李觉得在外地已没有亲人可依靠,他们有了回家的念头。 1986年李将大部分甘蔗地出售,由于不舍,仍保留了一小块。后在妻子的劝慰下,1988年把剩下的那一小块地也全部卖掉返回家乡高州大坡圩了。 痛失爱妻 离乡背井 与合伙人协商后,李请人把中巴开回家乡,由此开始自家的中巴生意,车子主要跑大坡圩到高州这段路。由于自己不会开车,只好在本村雇了个司机开。司机经常对李老板说车子坏了要维修,更换零件,一年下来维修费用高达一万多。中巴生易不赚钱,李只好向银行贷款。李认为是自己不会开车吃得亏,是司机有意刁难。由是决定自己学开机来维持中巴生意。1990年李顺利通过考试,拿到驾驶执照。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李太太慢慢从丧子之痛中恢复过来。夫唱妇随,你开车来,我卖票,与丈夫一起经营中巴生意。正如李所料想的,中巴生意慢慢好转,开始有些盈余。上天似乎特别“眷顾”这对患难夫妻,厄运再次降临李家。“祸不单行,我们家又出了事……”李的表情再次陷入哀愁,眼白泛起了微红,语调变得低沉而有些哽咽:“老婆那时生病在家,村里人不懂药理,胡乱采了草药给她治病,但谁料那药竟有毒……由于中毒较深,未能及时送院,老婆就这样一去不返……”风雨同舟、相濡以沫的夫妻就这样阴阳相隔,巨大的悲痛使李再一次跌入人生的低谷。对这突来的噩耗我们深表同情,真想安慰李几句,平时很多话说的我们此时只会保持沉默了。面对李痛苦的表情我们不敢追问下去。 李的妻子还没来得及向丈夫说道别的话就离开了他,村子里谣言四起,说是李赚了钱在外面结了新欢,设谋把老婆给毒死。背负着失去爱妻的巨痛和强大的舆论压力,李再没有心思继续经营中巴生意,卖了车去了台山 。 深圳打工 辗转广州 1991年李只身前往台山,在当地承包了个鱼塘,以养鱼、猪、鸡、鸭等牲畜过活。鱼塘利润微薄。听说村里人在深圳当司机,一个月可以赚到四千多块钱,李想:“在这里靠鱼塘养殖也赚不了几个钱,出去给人打工还能有几千块,不如出去给人打工为好。”经鱼塘老板的介绍,李1991年底再度南下,去深圳给一个姓吴的老板开车拉货。到了深圳,李没有询问工资的情况,开始第一个月老板只是给他八百块的工钱。李没与老板讨价还价,坚持做了下去。李在深圳开车非常辛苦,每天早上三点多从深圳出发大概四五点到达广州广塘站等货,站里的工人也不得不跟着早起,对李有怨言。一次李生气地对他们说“我来这么早说明生意好,生意好你们单位的效益也高,做工人的应该高兴才对啊。”李的一番话使站里工人无地自容,慢慢习惯了也不再埋怨他早早来到。厂里的其他司机开车经常有损坏,而李的车子却保护的很好。有些司机喜欢偷懒,拉货回来卸完货准备出工时,偷闲的司机依然坐着不动,说是累了要李替工。李任劳任怨:“只要我可以做,辛苦一点都没关系。” 吴老板开始赏识李,第二个月就给他把工资加到了1200元。 1992年底春节将到,全厂司机都赶回家过年去了,只剩吴老板六十多岁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厂里过年,李见状,心有不忍, “吴生,你一个人在这里过年一定很闷吧,我把老婆 和小孩接来陪你一起在这里过年好吗?”吴老板十分乐意的接受。这样李和家人陪同吴老板在深圳一起过了个特别的年。 年后李像往常一样去广塘站待货,一位老太太(3)主动走过来问他:“这位司机你是哪里来的?我天天见你早早的就来这里等货了。”李说:“我是深圳那边开车的。”老太太好奇地问:“你这么小的个子,能开那么大的车?”李自嘲说:“能啊,车大没关系呀,我人虽小, 方向盘能动就可以了。”最后老太太问李是否愿意去广州她儿子的公司开车。李当时没有答复她,拉了货就离开了。不久,厂子老板娘来到深圳听说李过年时接全家在厂里过年,当面嘲讽李说如果没有她老公李的这个年就过不得不好。李心里很是不服,反驳道:“你没在厂里过年,他一个老人家守厂,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我只想做个好人陪陪他。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我自己辛苦点没关系,并没有占你便宜,你这样说好像我没钱过年,要靠呆在你这里才能过年。”李自尊心受到很大的侮辱,主动向吴老板提出辞职。虽然全厂一致挽留,但李去意已决,在走之前帮厂里请人代替他的工作。那时李是厂里的车队队长既要开车,又要管理,李的替班因为压力大做了两个星期后就以太辛苦为由辞去工作。 后来通过广塘站遇到的那位老太太引荐李去了广州开车。在广州工作了两三个月后,深圳的吴老板以提供给李百分之三十的干股 为筹码,打电话请李回去。李的哥哥也劝其回深圳。但他认为,好马不吃回头草,总有一天不用再给别人打工,做自己的老板。李不听其哥劝告,婉言谢绝了吴老板的邀请。这是穷人廉价的尊严,还是有穷人的骨气呢?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们的脑海里。在李离开深圳不到两年的时间,那厂子就宣告破产了。原因是厂里的司机开车经常不小心碰坏别人的车。被撞的司机欺负老板是个老头怕惹事上公司敲诈。吴老板终日不得安宁,最后维持不了,只得解散。 湖南商行 思量创业 1993年李离开深圳来广州市福达集团开车。李本以为到了大公司会有进口好车开,工作生活也会轻松些。可想不到开的还是开“烂” 货车,最初一段时间他心理上接受不了,后来也就不得不接受现实了。他在东埔租了一个单间,二十多平方,外面是吃饭用的小桌子,里面是厨房,仅用铁皮将单间隔出一部分放一张床,挨厨房边有块很小的地方做厕所。弟弟帮设计,搭起一个阁楼。一家四口(李,妻子,两个孩子)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单间里。平时李很少回家吃饭,起早摸黑,凌晨五点钟出门,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由于顾及不到家里,一切家务都由妻子照料着,有什么事妻子也都只得传呼他。 “干股换尊严”事件后,出于信任王总 带李去湖南 出差。李虽然文化素质低,却懂得为人处事,时不时帮王总解围。到湖南的次数多了,李休眠已久的大脑再也按捺不住,“为什么王总的生意那么好做呢?”李思量着:购买盐酸的成本价为180元/吨,在广州出售价高达800元/吨,最便宜也可卖到750元/吨,运费大约90元,如果以最低出售价750元/吨计算:750-180-90=480元/吨 。时值广化厂 扩大一个生产线修炉停厂几个月,广州盐酸市场供不应求。暗暗揣摩后,他分析出“王总做生意赚的就是差价”这样一个简单结论。回到广州,李提出辞去司机工作试当销售员的请求。虽然对化工业、对销售一窍不通,但他相信天道酬勤,只要去找总能找到些小厂买家。福达公司是一级批发商,客户以国营大厂为主,对于民营小厂不感兴趣。王总见李态度诚恳就表示支持李做二级批发商,由福达公司提供货源,并配以短途运输服务,将货配送到买主指定地点。价格方面这样规定,不论路途远近,产品发货平均价格为600元/吨 。李接受了王总的安排,开始他的销售生涯。万事俱备,只差买家。身为一个外地人,在广州人生地不熟,他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去寻找买家——挨家挨户敲门。吃了不少闭门羹,令人欣慰的是也有成功的。辗转几个月,客户多了起来,主要是私人小厂。李又开始打他的小算盘:成本600/吨,加上过桥费用,平均每吨亏损50元。李着急琢磨同样做盐酸生意,为什么王总赚钱,我赔钱呢?亏损主要是由于成本太高,现在有了顾客,如果以后有了自己的车拉货,又有了便宜的货源,我也可以像王老板那样赚差价480元。李思索着扭亏为盈的办法,摘掉二级批发商帽子,成为一级批发商的想法开始发芽。李分析着这行业有相当的利润空间,顶着短期亏损保留下客源。 就这样经营了一段时间后,有了一定积蓄李决定买车。他对王老太太提及买车的想法。王老太太很高兴,就想把当初李开过的那台“烂”车以四万五千元的价格卖给李。她还鼓励李大胆跑车做业务,并保证即使在货源紧张的情况下也一定给他留货。一起开车的司机都劝李不要买,因为那台车实际价值大概只有一万五千元。开车多年的李自然知道那车子的实际价值,与其他人想法不同的是,他买车并不是为了赚运费而是为了赚取货物的差价。如果从外面买回物有所值的车子,有可能得不到货源的保证,连客户都保不住。亏这几万却可以保证在福达公司提到货。李并非鼠目寸光之人,很爽快就答应了。后来,福达公司也确实保证了李的货源。 自创新企 巧遇贵人 1997年4月,李在福达公司王总的帮助下,完成办理营业登记、领取牌照等手续,在新塘开了个“浩辉化工购销部”,开始了自己的生意。虽然李是农民出身,但对经营有着独到见解,福达公司客户源以国营厂为主,而李把客户源定位在民营企业,两部分市场不互相竞争。与私人企业打交道不像与国营企业打交道那样复杂,不需要许多的权术,有利可图就做。虽然九十年代初广东酸碱行业供不应求,李也没有稳坐钓鱼台,从不轻易放过身边擦肩而过的机会。 一天李拉货到东埔,恰好遇到做聚氯的陈老板的司机以低于李的价格送货到东泰化工厂。他心里琢磨着自己是在福达公司直接提供,陈的价格怎么可能比他的还低?带着满腹疑问,李给司机递了支烟(套套近乎),询问这批货的来源。司机直言不讳说是自家老板的。李了解到陈老板销售盐酸每吨才700元左右,而福达公司出货价却为800元每吨,一样的货,都是从湖南用火车拉到南岗,两公司间居然相差100元左右。李心想机会来了,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他请求那司机留下陈老板的联系方式。还没来得及详细了解陈老板的生产情况,李就满怀希望地拨通了他的电话。没有手机,只有一部摩托车的陈老板带着一丝怀疑的口吻告诉李说,自己每月供应量只有三百吨,产量还没有李的销量大,满足不了李一个月四五百吨左右的需求。李却像大风天气里抱到了一棵大树,缠着不放,要求陈老板无论多少也供应点货给他。精诚所致,金石为开,陈老板慢慢的与其建立了贸易往来。可以说陈老板就是李的财神爷,给他提供了稳定廉价的货源。也正是这个时候李才开始真正赚钱了。谈到陈老板时,李眉飞色舞,对其充满了道不尽的感激之情,“没有遇到他,或许我就没有今天了。”当然,李同时还保持着与福达公司的货源供销关系。 由于缺乏化学知识,操作非正规化,好的战略联盟也曾出现过危机。有一次陈老板进了一批来自某雪种厂的盐酸 ,李像往常一样没有化验就购下了此批盐酸并将它销往高州市电镀厂。当李被通知盐酸质量有问题,被请到厂里李愣了,那厂整整一条生产线全部被腐蚀而报废了。初来乍到的他不知所措,打电话给陈老板说明情况。陈执意说不会有问题,不相信李所言,而且不愿意为此承担责任。李见陈无意拔刀相助,共同承担责任,好是沮丧。幸好厂里没有怎么计较,只是向李索赔了两万八千元。李单方面承担了这个责任,为此他丢掉了这个月销售额三千多元的客户。但李对陈还是心存感激,由于赔偿数额不多也就没有再对陈提及此事。 原来的浩辉经营部还没有李现在的办公室面积大,只有20多个平方米。经营部开始只有他一个人负责全套的业务,后来他表妹、弟弟也来帮忙,并另外聘用了一个工人。到了97年底李就有了第三台货车, 98年业务运作顺利,买了台二手小车,99年又买了一台桑塔纳。短短几年时间,不但有了运货的车,还有了私家车,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合伙办厂 惨淡经营 历经4年多的销售生活,有心的李注意到无论是生产还是销售、使用化工原料的企业都需要防腐设备。他敏锐的嗅到了其中新鲜而广阔的商机:既然大家(化工业)都需要这种产品,而且价格不菲,我为什么不生产呢?当初李在经营购销部时曾有一家江苏的小企业向他推销防腐产品,李早已有了做防腐设备的念头,得知这家小企业的经营效益不佳,与其合作正巧可作为他进入该生产领域的切入口。开始时,李向该厂购买的8个装酸碱原料的罐中,就有3个是漏的,其它几个质量也不过关。8个这样的罐要多少钱?让我们一起来算一下,材料单价1,300元/平方,每个罐36平方,一个罐就要46,800元,8个就是374,400元。尽管李因此损失了好几十万,吃了哑巴亏,但他仍蓄意购买。因为他早已看准了这个难得的合作对象。经过日后多次的贸易往来和李的多番游说,双方于2001年达成协议,由该企业技术入股,负责出技术及人员,李出资入股,在新塘(增城)合伙建立了一个生产防腐槽罐的小厂——“新塘鸿翔槽罐厂”。由于注册公司程序复杂,李自知对注册登记知识匮乏,李选择出钱外包给专业人士办理公司的注册登记手续。办厂初期,因原企业技术设备落后,工艺技术尚未达到一次成型(防腐槽)的水平,生产出来的产品大多质量不合格,刚生产出来的全新的罐子,一装货就漏。由于这质量问题着实让李吃了不少苦头,从而使他树立了办厂一定要加强质量管理的意识。这开始的一路亏损,并没有使李有丝毫地动摇,用他的话说: “我就是有信心,因为我早有思想准备开这个厂子。正所谓‘万事开头难’,这样的困难早就预到它会发生。一开始质量差没关系,只要引进、加强质量管理方面的东西就可以解决。只要我进入了这个行业,站稳了脚跟,那一切就好说了。” 但要想在一个行业站稳脚跟,对一个刚刚接触实业的人来说,又谈何容易呢?当初李付了20多万把该厂在江苏的那套小设备买回来,(由于该设备购买成本较高,生产出来的产品价格也都是偏高),后来竟发现那套设备其实是不能用的,零件差不多都要更新。等于是用20多万买了一个废壳,最后实在无法使用,只好把它当废铁卖了。“老实说,我办这个厂,一开始很多事情都是不成功的,甚至整个厂的员工都觉得怕,怕发不出工资。最后我向他们保证说:我请你们做事就绝不会欠你们一分工钱。说实在的我从来都没有拖欠过工人的工钱。最困难的时候,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有也就迟十天、半个月发工资。”后来,李开始参与管理, 虽然他之前并没有管理过这么多人的经验,但凭着这些年练就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使他很容易抓住员工的心思,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明白什么时候做什么动作。下面的员工也很服他。这样上下一心,惨淡经营,总算也熬过了“万事开头难”的局面。生意终于渐上正轨。局面打开了,好戏自然在后头。 扩建新厂 守业之道 2002年,李与其合作伙伴经多方筹措了1000多万元又创建了一家“东莞市中堂鸿翔防腐设备厂”,也就是现今笔者去采访的厂子。由于目标和规模的扩大,以前李认为一个人就可以干得过来的事,现在已经不行了,对于质量、管理方面有了更高的要求。于是2003年李花了很多精力和金钱去办了ISO质量体系认证。另外,为了提高公司的知名度,吸引更多的新老客户,李和管理层商量后,专门请来广告设计公司为其制作了精美的宣传画册,并在因特网上建立了属于本公司的网页。提到这些,李挠挠头笑着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得学学年轻人,跟跟潮流啊,不能总是死抱着‘酒好不怕巷子深’这种老得掉牙的思想,人家根本都不知道你,你的产品再好又有什么用?” 当我们问到李在选厂址时为什么不考虑广州或者珠三角的其他地方而要来东莞呢?他答得很干脆:“因为我们客户大都集中在这一带,且这里靠近码头,可以节约运费,所以就把厂址定在了东莞。”再次,由于经营从这一带起步,搞企业不得不和政府打交道,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使李与当地政府早已关系熟络,这不异于为李在当地的办厂,提供了无论是行政事物上还是经营上的很多便利之处。值得一提的是,这厂址的最终确定有一大部分功劳是出于当地政府的协作,才在东莞中堂村里租到了的这片土地,并签下了为期25年的租赁合同。从经济学角度看这选址缘由就是一种节约成本,集中客源及货源、充分利用当地人力、物力资源的现代物流方式。实践成了李最好的老师,他没有读过多少书,但这些在大学才学到的公关、经济、管理等知识他都在生意场上通过经验的积累逐步掌握了。 销售是决定一个企业生死存亡的头等大事,这个就算是没有读过什么书的人也都明了的道理。李在这方面也打拼了多年,我们自然希望能搞明白他是怎么样去发展客户的,“都是找同行做化工的,因为他们都要用到防腐这方面的产品,先从化工行业起步,然后再做相关联的产品。”李做了这么多年的销售,有着丰富的经验是不容置疑的,只可惜表达能力有限,千言万语道不出其中真妙。我们反复总结了李的话,大致可简要概括为:“把握商机,远谋深虑,诚信经营。” 曾几何时,我们曾经听一位管理专家说过这样的话,“创业靠产品,做大靠管理”,在谈到李是如何经营和管理自己的企业时,李一边思索一边絮絮地向我们道来,“这个我觉得基本上就是奖惩结合。但现在主要一个管理问题就是我那个搭档没有做过这个生意,不懂怎么去经营。我提出的东西他也不怎么听得进去,他喜欢自己搞一套。比如,我觉得应该给搞营销的员工较高的提成好激发他们的积极性,但他却说根本不用这样做,有谁不想做了就任其走,我们再找人。他认为这样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激励’和竞争了。他(搭档)终究是我们厂的股东,没有必要搞的太僵,所以我不跟他争,就先让他去弄,等他认为自己那一套行不通了,我再来收拾局面。他本来是搞技术的,在技术方面他是行家,我不懂。所以质量监督就要全靠他了,但管事方面他就不怎么行。”李虽文化水平不高,在生意场上磨练了这么些年,对于一些基本的管理经营理念,李结合自身的感悟有着较好的理解,并尝试将其运用到自身的事业中来。同时也由李提出的这一管理,让我们认识到,管理问题着实是一个企业能否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管理层权限的明确划分正是企业日常运作和发展的导航标。 在学习管理课程时我们了解到,日本丰田公司生产出来的汽车可说是富丽堂皇,风靡全世界,但是它的生产车间却只是水泥大棚尔已。在采访结束后,李也带我们去参观了他的厂房。老实说,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们还是掩饰不了内心的惊讶。“真简陋”相信是我们不约而同首先蹦出来的想法,水泥糊边的大棚,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条生产线,两个巨大的看似锈色的模具(形成防腐槽罐的模子)高挂在正中。这就是所谓的“厂房”?李看出了我们的疑惑,笑笑说:“你们不要看这里这么简陋,但是一年下来的产值也有那么三两千万。南海、三水这样的小厂也很多,你们不要轻视它们,一年下来每间厂的产值也有三两千万甚至上亿元的都不奇怪。 厂房是用来生产的,不是用来渡假的,搞那么漂亮做什么?我不如把那些钱(厂房建设所需资金)做流动资金来得管用。”李没有上过大学,自然更不懂得什么叫经济学原理,然而他不知道他所说的话却正是大学里的教授们传授给我们的经济学道理。 回首过去 苦尽甘来 谈到未来的设想,李说他对自己的今天已很满足,虽然厂子并不大,但对比当年出来苦了累了这么多年,他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在我们问到他是否会继续扩大经营规模时,他告诉我们“他累了,真的很累了……”也许这就是苦尽甘来的欣慰吧,这就是从山沟里走出,用双手拼搏出如今这番成就的一个农民企业家的一点人生感叹吧。但人生宛若奔腾的河流,一日未枯竭就一日也不会停顿。累了,稍歇无碍,生活的激流仍将继续推进,正所谓“苦尽甘来做老板,欲成大气仍需拼”。 后记 李老板的故事我们就暂时只能整理到这,由于时间和资源的限制,其中仍有更多的经历和细节我们都未能予以详细的挖掘,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但至少我们把他的人生中的一些主要经历给勾勒出了大致的脉络,虽然我们的视角和笔触不很成熟,但也算是实现了我们的初衷。从整个采访过程来看,感觉李是一个随和的人,他是一个生意人但却肯给那么多时间来配合我们的采访,而且没有什么架子,不像一些暴发户那样给别人一种财大气粗、盛气凌人的恶感,这种待人的态度在我们看来是十分难得的!在此我们衷心的祝愿他的事业能够蒸蒸日上,更上一层楼。 (姜婷玉、廖爱清、李浩基)

编辑:admin 添加时间:2006/5/6 11: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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