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秋荣:新塘女工调查日记 |
| 作者/来源:秋田 点击次数: 4766 |
| 第二次女工调查日记 ―－by 卢秋荣 5月20日，我和梁倩颜展开了我们对新塘女工的第二次跟踪调查。 我们深知这次联系成功的得来不易：相对于其他小组的调查对象，我们的对象阿娇（化名）年龄较大，随之的是工龄较长和经历过的更多，这就造就了她对陌生人存有更多的警惕和不信任。其实在第一次调查时，我们已有所察觉，但我们抱着一颗只要我们用最真诚的心跟她交往，她会放下她的防备心理和我们做朋友的心态开始了我们的“调查之旅”。自第一次调查回来后，我就一直为着我们的目标努力――拉近彼此的距离。五一期间，我发信息向她问候；平时的空闲时间，我也发短信跟她保持联系。当我觉得是时候做第二次调查时，我向她提出了我们的调查要求，但是好几次她都以工作繁多为借口推脱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一次次委婉地再提出调查要求，终于，她答应在加班的时候可以抽出2个小时左右和我们做采访。看到这个短信时，我和倩颜的开心不亚于吃一次大餐。 随着调查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们开始着手问题的准备。有了准备，底气也更足了。 很快，20 号到了。我们和另外一个也约好调查对象的小组早上9点钟的时候坐着507公车向新塘进发。经过2个小时左右的“颠簸”，我们的目的地――新塘客运站终于到了。在公车上的时候我们已经约好了见面的地点，是新塘客运站附近的新塘公园。阿娇发信息告诉我说，在客运站可以坐摩托车到新塘公园，3块钱就行了。就在四顾找车时，我们倒是发现了著名的新塘牛仔城，当然不会错过这样一次难得见识的机会啦。这是一幢像电脑城那么大的建筑，里面汇集了新塘各大牛仔服装厂的制成品。当时的时间是11点左右，但牛仔城里面只开了几间铺面，我们怀着好奇心走访了距门口较近的几间。品种繁多，价格合理是我们对牛仔城的评价。不敢耽误时间，约摸10分钟后，我们到门口拦车了。好不容易叫住了两辆我们认为较安全的摩托车，摩托车师父看我们不像本地人，宰了我们一顿，最终的洽谈价是4块钱一辆车（当时我们是两个人一辆车，没有头盔），短短的10分钟车程，却让我心惊胆战了一番，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下，一辆摩托车载着三个大人在马路上“飞奔”，并且无视红绿灯，来它个“我就乱闯我怕谁”。心里默默祈祷着目的地快点到啊！ 一番横冲直撞后，新塘公园展现在我们眼前。外观看起来是中等规模，显然被冷落的公园。我打通了阿娇的电话，她简短的回答我：“在门口等我，我15分钟后到”我们在门口的树荫下等着阿娇，还有另外一个同来的女工小娟。我们发现，到新塘公园游玩的都是外来打工仔、打工妹，可能跟附近多服装厂密集有关系吧。 左盼右顾，终于等来了我们这次调查的女主角――阿娇。她穿了件浅绿色的无袖的上衣和普通的蓝底牛仔裤，和上次不同的是，我发现她打了耳洞，戴了耳环。女孩都爱美丽，无论处于什么样的环境。她似乎显得很热情，拉着我们的手亲切地问候，我们同样回以我们亲切的笑容，全忘了一路上的劳累不适，毕竟我们再次见到了辛苦联系上的女工啊。在得知她是为了出来跟我们见面而提早下班时，我们不免心生一丝内疚。当时已经11点半了，阿娇和小娟也没吃午饭，大家都饿了，于是我们商量着在附近找间快餐店先解决温饱问题。找来找去只有一间简陋的小店，卫生环境其实很不好，无奈这间小店垄断了附近的快餐业。小店提供煲仔饭和小抄。左选右挑下，我们选择了吃煲仔饭。地点在快餐店外的临时设立的桌椅上，还和摩托车师父一起搭台，当然，这时里面也早已坐满了搭客的摩托车师父。显得我们是格格不入的，不过这并没影响我们的就餐，在轻松的气氛下，我们闲聊着说笑着吃了我们在新塘的第一餐快餐。 吃完饭后，下了一点小雨，大家商量后还是决定回到新塘公园里面做访谈。 从见面开始，大家都没有了访谈这回事，只是像朋友那样无拘无束地聊着大家的近况。和小娟的无话不说形成对比，我们的调查对象阿娇似乎显得更老练一些，说话也有所顾忌，有时会有些许的静默，可能这和她们的打工经历有关吧，小娟才出来打工半年，而阿娇已经3年多了。她们带我们绕着公园闲逛，在儿童游乐区和成人健身区停下并玩了起来，大家玩得都很开心，时间也飞快地过去。我们本想在这样轻松地玩乐谈话中插入我们的调查内容的，可是非常难。后来两个小组各自找了树荫坐下，开始“认真”的访谈起来。根据我们早已准备好的问题，我开始以谈话加提问的方式和阿娇交谈起来。我和倩颜事前做好了分工，我主要是提问者，而她主要是记录者。我们的思路是先谈谈她的家庭背景，包括自己的基本情况、家庭成员、家乡的情况等，接着是她现在的打工生活和工作环境，最后希望从表层的谈话中抓住重点挖掘她的思想和内心世界，很想打破她内心对陌生人的戒备，真正敞开自己的心扉。可是在交谈中，我们还是感觉到她的有点不自然，谈话的内容也非常的表面，“点到即止”。大约聊了一个小时左右，另外一个女工说厂里打电话叫她回去做工了，不得已，我们只好结束了访谈。她们回厂和我们到客运站的路程是一样的，所以我们一路同行，在路上我们也抓紧时间对她们访谈。很快，就到了阿娇所在的工厂，在门口时，她们两个非常热情的邀请我们到宿舍参观。可是我们出于安全考虑，犹豫了好久，终于盛情难却，决定到她们宿舍呆半小时就离开。到宿舍后，发觉和在访谈中阿娇说得差不多的，我感觉就像我们高中12人一间的那种集体宿舍，当然她们的比较自由和似乎更“凌乱”。阿娇宿舍有一个女工已经完成了任务，不用上班呢。坐了一会儿，我们怕影响阿娇的做工，于是提出要离开了。在我们去找另外两位同来的同学时，听到她们的调查对象小娟说宿舍被撬，吓我们一大跳。但她似乎显得一点也无所谓，说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的，她们也不会把贵重物品留在宿舍。我们心里倒还是比她们更惊吓，快快离开了她们的宿舍。 阿娇送我们走了100米左右，我们叫她回去做工了。和我们一起去坐车的还有刚才在阿娇宿舍的另外一个女工阿华，她说要到广州找大哥。阿华未满16岁，性格开朗热情，很好说话。一路上是我陪她的，她跟我说了很多阿娇的事，包括之前我们也有问过阿娇和她的男朋友的事，不过阿娇不肯把自己的私生活过多透露，所以我们问不出所以然。阿华说在其他女工的口中都这样流传，阿娇男朋友是为了阿娇的钱财而接近阿娇的（阿娇做工勤力又很节省，积攒不少），我心中不免一惊，可阿娇告诉我们说她男朋友很老实的呀，怎么不相符呢？不过，为了阿娇着想，我倒希望阿娇向我们透露的是真的。 同样是来时的517公车，坐在车上，我的心情与来时已然不同，多了更多的思考和复杂情感！ |
编辑:admin 添加时间:2006/5/28 19:14: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