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江村经济》后感

20140002013 黎嘉辉

《江村经济》是我继《寻乌调查》之后读的新的一篇社会调查作品。一开始胡老师要我们读这两本书之前，我是比较喜欢费孝通的《江村经济》的，因为在大一的时候自己也读了他的《乡土中国》，看完《乡土中国》最大的感受就是让我知道了很多关于农村社会文化生活的细节。《江村经济》这篇报告也是如此，用一种十分亲切的笔触勾画出开弦弓村的方方面面。

费孝通的《江村经济》与毛泽东的《寻乌调查》写法上有很大差异，《寻乌调查》写法上比较强调客观的数据以及客观的描述，而《江村经济》比较通俗亲切，而且费孝通会把自己的理解说出来，帮助读者了解开弦弓村的概况。这种帮助在很多地方都有出现。比如，在第二章中，费孝通介绍了开弦弓村的人口密度，同时他指出“这个数字不能与本省的平均人口密度相比，因为省人口密度是根据全省总面积（包括水面及未耕地）来计算的，那是一个总密度。”再比如费孝通在介绍农村的计时系统时提到，“有机世界的季节循环的知识，对人民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农民的生产活动不是个人自发的活动。他们需要集体的配合和准备。他们必须知道种子何时发芽以便确定播种日期，必须知道秧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长成以便把土地准备好进行移植。”在《寻乌调查》中就不大可能会出现类似的语句，《寻乌调查》强调对现状的客观性描述，将一件事过程的怎么的，大小有多大记录下来就可以了，而不用解释这个现象有多么重要，也不用解释自己为什么这样想。费孝通的这种方法有利也有弊，好的原因在于，这能让读者轻易地理解作者的写作思路。但另一方面，这种方法可能会使读者陷入作者的思路，而缺少自己的思考。如果说毛泽东的《寻乌调查》是一块玉，那么费孝通的《江村经济》就是经过雕刻的一块镯。当然我这里说《寻乌调查》是一块未经雕刻的玉丝毫没有贬低毛泽东的意思。《寻乌调查》提供的大量详实的资料也是社会调查中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

费孝通的《江村经济》主要讲了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关于开弦弓村的生活，二是费孝通先生自身对农村问题的思考。在费孝通笔下，对开弦弓村生活的描述主要有几个方面：一是家庭，包括家庭结构、生育、教育、亲属关系、继承；二是村里的社会关系，包括户与邻里、宗教、村政府；三是生活，包括衣食住行；四是生产与贸易，包括职业分化、劳作、土地占有、蚕丝业、贸易资金。

《江村经济》描绘的乡村生活中，最让我有启发的是费孝通描绘的家庭的生活。他用了大量的篇幅来描绘乡村是一个注重人情、宗族血缘的生活形态（包括第三章家、第四章财产与继承、第五章亲属关系的扩展）。乡村的家庭是依赖于父系亲属的，男子在婚姻生活中具有较高的地位。若女子丧夫，她就和她的子女在一起生活，而不去加入另一个单位。但另一方面，若丈夫丧偶，鳏夫会再结婚。在这里女性的地位仅限于保证传宗接代，在开弦弓村自由的爱情是一种不能奢望的事物。配偶由父母选就，婚礼由父母安排，婚配的双方互不相识，在订婚后，还要互相避免见面。而选媳妇最重要的标准就是女性可以生育，在妇女生育之后，他的社会地位才能得到确认。当然对于出嫁女子的家庭而言，女儿出嫁后，对自己的血缘父母就没有任何责任了。挑选媳妇的第二个标准是，养蚕缫丝的技术，这能为家庭提供一定的经济贡献。女性家庭地位的低下使得农村选择婴儿出生性别。这是十分残酷的，开弦弓村会用溺婴的方法杀害女婴。女性地位低，宗族色彩浓厚是开弦弓村家庭生活的基本特点。这种重男轻女的现象当然与家庭的经济地位密切相关，许多研究也证明了，家庭中妇女经济地位地与其家庭地位密切相关。

《江村经济》对我最有启发性的一点是费孝通对中国的土地问题的分析，虽然这一章只有短短的几页，但是里面提到的一些内容放在今天对农村与城市的发展问题上也具有十分重要的其实。在费孝通看来，中国农村的基本问题在于，“农民的收入降低到不足以维持最低生活水平所需的程度”，并指出这是人民饥饿的原因。在开弦弓村中，家庭手工业的衰落是导致经济萧条的主要原因。那么对于农村人民就有两种选择，一是升级手工业的技术，二是放弃手工业。那么该如何解决原来在手工业工作的劳动力的就业问题？工业制造业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费孝通指出“工业发展中，某些工业并不一定适合留在农村”，这个观点是十分正确的。资源应该向最有效率的地方流动，农村的基础设施不足，公路、电力资源等并不完善，这就使得农村并非工业一个最有效率的布局地点。随后费孝通提到“目前，由于地租没有保证，已经出现一种倾向，即城市资本流向对外通商口岸，而不流入农村，上海的投机企业危机反复发生就说明了这一点。农村地区资金缺乏，促使城镇高利贷发展。农村经济越萧条，资金便越缺乏，高利贷亦越活跃——一个恶性循环耗尽了农民的血汗。”费孝通似乎希望将流向对外通商口岸的资本流向农村。但我认为，这个观点并不一定正确。资本流向城市的原因就在于在城市，资本产生的经济效率更高，那为什么资本要流向农村而不是城市？这是违背经济规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