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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倚榕:浅谈《寻乌调查》

作者/来源:秋田 点击次数: 2276

“理发”这一部分在介绍开理发店的成本、收入之余,还介绍了每个年代流行的发型“民国二年开始兴‘东洋装’” “民国六七年,兴‘平头装’、‘陆军装’”“民国十年加上赣州来的‘博士装’,寻乌学生到赣州读书传来这种新样”以及梳子的发展过程,从“轻铁梳”到“化学梳”,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来作者并没有每一部分都千篇一律的只介绍有关的店铺、店铺主人的背景,有些地方也会适当的添加一些背景材料,有助于对当时时代背景的了解。

第四章名为旧有土地关系,这必然离不开地主和农民,因此作者在这一章的重点是分析透彻地主和农民的分类以及他们之间的剥削状况。农村人口成分、旧有土地分配都有具体的百分比,并且其中如“大地主”占比“百分之零点零四五”、“中农”占比“一十八点二五五”等,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三位,可见调查中调查人员不仅仅将每种人群的分类划分清晰,并且针对这些人群调查对象进行过彻底的调查,才能够得出如此精确的数据。

在各种地主的分类中,可以看出虽然“个人地主土地在全部土地中占百分之三十,比公共地主土地要少。”但很大一部分篇幅还是放在了个人地主上面。大地主这一部分,作者还进一步细分成了“头等大地主”和“千石以下五百石以上的大地主”,除了最大的地主介绍的比较详细:地主的籍贯、资产、每年的收租、早年经历以及儿子的背景……其他的地主都是用一句话带过,但有些经历特别的也有具体描述。“中地主的政治作用不但和小地主大有分别,和大地主亦显然有分别。”因此调查中也把中地主全部罗列了出来,这部分的罗列顺序是按照各个区依次描述的:城区、三水区、澄江区、兼三区、篁乡区、双桥区和南八区,正好对应了第一章政治划分的部分,因此第一章对于此处的内容确实是必不可少的。“共有中地主一百一十三个”调查人员不仅意识到调查中地主的意义,还将中地主一个个的调查出来,并进行罗列,这一部分的内容很多,也很枯燥,但正是这种认真、调查到底的态度很值得我们学习,而且认真细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每个地主的描述都很精简到位。

作为占据了地主阶级绝大多数的小地主则被分成了两类:没落的老税户和新兴的“新发户子”。没落的老税户按照他们的没落程度被分成了三种,而与之相反的“新发户子”则在使用各种剥削方式:“放很恶的高利贷”“放捡谷钱和捡油钱”“更凶的月月加一利”使自己盈利,同时指明了这两种小地主的最大区别:看钱的轻重。后文“富农”也强调了其与“新发户子”的最大区别,即是否剥削他人。我觉得这些内容作者写的很清楚,也很有条理:从最大的地主到小地主、富农,再到贫农,以至于我这样对阶层没有什么背景知识的人都可以读懂、理清思路,但是也需要认真读,读多遍才能够读出这其中的关系,以及作者这样写的逻辑链,从而对寻乌的人口构成有一个深入的了解。

“共产党如要阻止贫农的行动,那末贫农就非恨共产党不可了。”“不但打倒半地主性的富农是没有疑义的,而且平富裕自耕农的田,废富裕自耕农的债,分富裕自耕农的谷,也是没有疑义的。必须这样才能争取广大的贫农群众。这是农村斗争的重要策略之一。”这也可以看出这样细致的调查对于一个政党领导人了解广大人民生活状况、意愿以及做出的政策决策都是具有很好的参考和启发性作用的。

    而随后的另一个重点:剥削制度,则表现在地租、利息和税收等方面,其中有多处引用地方俚语“要衫裤着去捞”“嫁姑娘卖奶子,都要还埃”“‘先生,借点钱给埃!’……‘油就有,埃奶子的。’”,后面标注了这些俚语的释义,这样不但可以帮助读者了解这句话的涵义,直接运用俚语还能够极大的还原当时的场景,很有画面感,显得更加真实,并且读者可以透过字里行间了解每个阶层的人在句中表达的情感以及当时的社会背景。

第五章中的土地斗争提及的就是寻乌分配土地、池塘、山林以及房屋的分配方案以及其中涉及的各种矛盾:地主与农民的矛盾、富农与贫农的矛盾以及城镇中农民与游民和娼妓的矛盾,文中有提到“实际的斗争就是在抽多补少里头”,最后还提到土地斗争对妇女的解放的影响,“他们还没有充分看见推翻封建剥削以后的成果的时候所发生出来的一种思想。只要土地斗争一深入,他们对于婚姻问题的态度就要大大改变了”,说明土地革命对于妇女的解放以及人们对于婚姻的态度将会有着积极的影响。第五章从头到尾多处提及富农、贫农,而我们通过第四章对这两个概念具体的介绍也对其有所了解,因此我觉得作者在撰写这篇调研报告的时候,对其介绍的事物的先后顺序是很讲究的,前后也是有着密切联系的。

在读这篇调查报告的时候,很少出现描述性的语言,几乎都是在陈述事实,用的都是第一手材料,因此经常会觉得读起来很枯燥,但很多地方又是需要一字一句慢慢读,才能理解其中的涵义以及作者要加上这句话的目的(前面提到过这篇调查报告的文字精简,几乎每个字都无法进行删减,因此每句话一定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文中有多处罗列出上百种物品,或者提及上百人的地方,每读到这种地方都会觉得很难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去,但这些地方恰恰应该也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地方。


编辑:admin 添加时间:2018/1/3 23:3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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