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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柏峰、申端峰、熊万胜谈读书

作者/来源:秋田 点击次数: 4022

      

 

      

华东理工大学研究生三农研究社座谈会纪要

—马流辉

 

应华东理工大学研究生三农研究社的邀请,华中科技大学中国乡村治理研究中心博士陈柏峰、申端峰于20091218日下午到华东理工大学与研究生三农社成员举行座谈会。华东理工大学人文科学研究学院熊万胜副教授、奚建武副教授,上海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李宗克老师,社会与公共管理学院和人文科学研究院的本科生、硕士生以及博士生共14人参加了座谈会,座谈会由熊万胜老师主持。整个座谈会从下午15401740,持续二个小时。

 

熊万胜老师首先介绍了陈柏峰和申端峰两位博士的基本情况,熊老师说,这两位80后学术青年才俊能够立志学术,通过个人努力并在各自研究领域取得骄人成绩,特别是在乡村研究方面提出很多鲜亮的理论观点,今天称他们为学术新星一点也不为过,他们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今天他们来上海财经大学参加学术会议,借此机会我们邀请他们到华东理工大学来看看,希望他们能与我们的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交流交流,让他们能谈谈华科这个团队的基本情况,以及他们自己做学问的体会和经验。

 

根据现场的录音,将两位博士在座谈会上的主要的观点整理如下:

 

陈柏峰:

    早就听说熊老师在这边的读书会搞得很好,我们到上海顺便过来看看,我自己在中南政法也搞读书会,模式主要还是学习华科贺老师(贺雪峰)的,我简要介绍一下贺老师读书会的模式。贺老师组织的读书会是从2002年开始的,贺老师在工作发现,一些国家级的科研基地是徒有虚名的,其实如果大家要去深究的话就可以发现我们国内的很多基地和重点学科都是这样,都是不怎么读书的,做学问也是搞一种形式化的东西,实质性的内容比较少,我们可以从一些发表在核心期刊上的文章略见一斑。贺老师觉得作为科研基地有那么好的资源条件,学生也有学习的热情,但没有得到好的引导,很可惜。最后贺老师从培养人的角度,针对学生提出“两要一不要”的原则,“两要”即要读书,要调查,就是硕士阶段要读书,博士阶段要开展大面积的调查;“一不要”就是学生不要参加老师的课题,做具体的研究。现在很多导师就是把学生当作廉价劳动力的,做课题时分工让学生收集资料,好的老师会给学生一点报酬,不好的老师是一毛不拔的。有学者说,我们的老师从导师向老板的转化过程就是知识分子堕落的过程。贺老师看到这种情况觉得不能这样浪费学生的精力,应该在学生最黄金的时期让他们读书,引导他们读书,甚至给他们读书的压力。硕士阶段只读书,不要做研究,因为你的理论水平还没有达到一点的高度,做的研究只能是一种低水平的重复。我和我的学生说,理论就是眼睛,没有眼睛你什么也看不见,有了理论,你看问题就能站在一定的高度。没有理论的培养过程,你就只能听从别人的安排,一辈子帮人收集资料,收集资料的过程并没有培养学生。调研不能太早,但读书到一定程度就要调研。如果你钻到某个问题中去了,把问题搞懂了当然很好,在知识上也有愉悦感,对社会也有贡献。但贺老师觉得中国社会科学的传统是讲究经世致用的,经世致用不是简单的为政府服务,而是要看到我们这个时代的关键问题。理论素养积累到一定程度你就去看社会,所以贺老师要求博士阶段的同学,三年要有300天的田野调查经验。我和申端峰都达到了这个要求,申端峰可能比我还要长一点,他的博士论文比我做得扎实,他大概有400天,因为他在一个镇前后待了有半年,我大概有250280天。这个要求的背景是觉得农村太复杂了,比如我们在苏南郊区看到的现象和湖北看到就完全不一样,你去云南就更不一样了。因为中国太大了,而且各个区域的发展也不平衡,不仅经济发展不平衡,文化、历史传统等等很多方面都有很大的差异,所以我们要全方位的做调研。先读书,再做调研,不要陷入研究的具体细节中去。贺老师的这些原则和路线开始没有得到执行,因为这些触犯了某些既得利益,那些一直把学生当劳动力的人觉得你这样搞是在装高尚,具体的细节这里不想赘述。以前几届在华科读研的三年一般能读150本书,应该是有这个量的,大概一个礼拜一本书,其实远远不止这些。读书开始比较慢,一个月只能读一本,以后的速度是越来越快的,到最后只要字认识了,意思就懂了。现在你字认识了,不一定理解,还要揣摩它的意思,读书有个训练的过程。贺老师为什么要求多读书呢?他跟我们有的读书可能不一样,比如安徽大学李远行老师搞的读书会,可能是沿袭南京大学的传统模式,就是大家集中读一本书,然后讨论。贺老师没有采取这种模式,他主要觉得,每个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去读,另外读书需要一个量的积累。读书不是一个一加一加一的问题,是读到一定程度时,一个质的飞跃。有学生跟我说,老师我读书很认真,一个月读了5本,但把书一放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说,不知道不要紧,你读5本没感觉,10本的时候没感觉,等你读到50本的时候,你就能前后串起来,那时候你就一下子什么都知道了。所以读书要经历这么一个过程,尤其是我们社会科学需要一个量的积累,特别是最后指向田野调查和社会问题的。当然有的人说我只读一类书,我一辈子只吃柏拉图、康德的饭,这也是一种做学问的方式,但这种方式和我们做当下的中国社会科学研究,比较经验的研究方式不一样。贺老师强调量的积累,注重各家理论的学习,这样才可以应对遇到的经验。调研的道理也是一样,到一个地方调研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写的,当你调研到第三个地方的时候,你就会有越来越多的问题。安徽是这个样子的,上海的郊区是那个样子的,湖北又是另一个样子的。为什么会不同呢?你会提出很多问题。这就是比较的眼光。我们经常说,你不了解美国的什么就不了解中国的什么,其实了不了解美国并不重要,因为我们了解自己的时候需要一个参照,不了解别人就不了解自己。在你见多识广的时候,自然地你的脑子很多东西就在比较,调研做多了,很多东西就通了。

 

申端峰:陈柏峰讲的很系统,我就补充一下吧。华科现在形成了一种从本科生、硕士生到博士生的一整套培养模式。本科生每月有个三农读书会,每月有个读书汇报会,然后编个读书会的小册子,把读书的感受写下来,形式自由,只要把你的思想表达出来就可以。现在本科生读书比硕士生读书海还厉害,因为硕士生来自不同的学校,刚来还不是很习惯,但本科生从一开始就抓起。贺老师主导,博士生分工,主动引导学生读书,在这过程中一些积极分子就培养出来了,逐渐读书就成了他们自己的事情了。硕士生读书会主要是一种系统性的读书,比如这个月大家都读涂尔干的书,然后大家在读书会上讨论。其实贺老师开始提出的原则叫“两不要一要”,硕士阶段不要发文章,不要做课题,要读书。这和一般的培养模式不同。现在大家读了硕士,觉得自己还可以,看老师做课题想参加,看到老师发文章自己也想发,包括我自己开始也有这种想法。从历年毕业的学生来看,他们很多在硕士阶段写的文章都发表了,其实这是一种辩证法,是一个转化的过程,就是你书读好了写的东西自然能发表,即使你自己在写的时候觉得很简单肤浅。这样一个指导思想确定了以后,就是你开始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踏踏实实的读书。为什么我们的硕士生一个月能读48书呢?因为我们的硕士生除了读书之外,基本是没有其他的事。早晨最早去图书馆,晚上走的也是最晚,他们一般结伴而行,他们形成了一个“横扫华中图书馆”的气势。他们不参与老师的课题,更不用说外出兼职了。那些不好好读书的,读书会上一汇报就露馅了,象过街的老鼠一样难受,压力很大,觉得不读书自己不好意思。现在硕士生,我们在想办法给他们减压,组织点活动让他们玩玩放松一下。暑假硕士生参与调查,采取师兄的传帮带的形式,主要是提供给他们一次机会,但他们的调研要求相对宽容,没有规定的任务,他们不用像博士一样专门的收集资料。通过调查一方面增进师兄弟妹之间的感情,晚上大家一起讨论,平时相互鼓励,这样一个学术共同体就形成了;另一方面培养他们对中国农村和中国社会的这种感觉,培养一种对社会的洞察能力。通过本科、硕士阶段的严格学术训练,博士生阶段主要是大范围的调查研究。中心的博士生一般每个月都有人在外面,他(她)走了他(她)回来,一年,每个人基本要在外面调查三个月。大家调查回来以后开会讨论,会议一般是轮流主持,这个过程也能锻炼他们的学术能力,大家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通过这一整套的模式下来,我们的学生可以说是全面发展的,不论是调查能力还是写作能力都有很大的提高。写作有两种,一种是大的规范的学术论文写作;另一种包括随笔、政策评论。因为我们做现实问题研究的问题还是很多的,只要你愿意写,文章总会有机会发表的。这段时间我们的硕士生很多在各种报纸发表文章,包括一些学术性的刊物,其实写文章的主要目的是让他们练练笔,但文章一旦发表了,他们觉得挺有意思的,从中得到了信心,这样他们这种干预社会、参与社会的热情就被鼓动起来。不论是读书还是调研都是锻炼学生的学术思维,调查除了培养你对社会问题的把握之外,还锻炼你的人际交往能力,要接触社会,接触底层社会,与各色人等打交道的能力,我们的学生都变得很阳刚、阳光。这些东西归结到一点就是熊老师说的“集体性学术”的问题,但怎样把“集体性学术”落到实处,我们需要一点理想主义,就像曹老师写《黄河边的中国》一样,要有一种关怀,带着一种社会关怀去行走,行走中国的乡土大地上。可能北京、上海这些地方的这种氛围的营造有点困难,但只要我们这几个人天天在一起想这个事,往往这个事就是真的了。历史是人创造的,我们自己要创造这个氛围。学社会学的一定要有这种社会关怀,对名族国家的关怀。上海这么发达的城市,有这么开阔的视野,我想你们会做得更好。我们暑假有个“战略研讨班”,目的就是瞻仰理想主义,大家在一起谈谈理想、谈谈人生。因为学术不仅是个技术问题,不是我发了几篇文章就行了,技术是次要的,热情和理想主义鼓动起来之后,技术问题是很好解决的。

 

熊万胜:我一直和华科那边保持联系,也经常和他们一起交流,听过刚才两位说的以后,很有体会。第一个就是他们说的“两要两不要”,不要过早的介入具体的研究,应该读书,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放到华东理工大学来说,我们没有这样的意识,我们的研究生更多是像你们所说的那种情况,如果说内地都是那样,我想上海一定是更加普遍了。学生更像一个学术工人,帮导师做课题,没有时间读书。两位的这种提法对我们目前的培养模式来说是一种针砭时弊。第二个就是,柏峰刚才也讲到了,读书也好,调研也好,要有一定的量。没有一定量的话,就不能把所学的理论知识打通。现在对该怎么读书这个问题,我们一直没有搞清楚,没有一致的意见,想法一直在换。现在的现实就是一年级可能读书,二年级写论文,三年级找工作,没有太多的时间读书。第三个就是他们的本硕论坛,硕博论坛搞的很不错,值得借鉴。第四个就是调研,华科现在的调研已经上升到团队建设的高度了,一个团队光读书不调研是不行的。我们硕士没有太多的调研,一般如果一起参加过调研,那感情很深,毕业后都还保持联系,没有参加过调研的同学在校期间都和我们没有什么联系。关键我们现在还是缺乏一种对学生的引导。最后一点就是端峰刚才说的理想主义,做学问要有理想主义,如果做学问只是为了找一份工作,不是为了解决现实的问题,那你就没有激情,不能非常认真的去投入其中。活在当下,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说学术能给我们人生的意义?因为学术关切社会现实,学术不是为了搞些技巧,也不是为了发文章,所以我觉得华科整个团队搞的非常成功,可以说他们在国内是独树一帜的。他们对人的培养,学术能力的提高以及整个团队的建设都是一流的。他们中心每年发文章100多篇,书出版了很多本,确实了不起。我们应该向他们学习,希望在上海我们也能组建这样的团队。

 

陈柏峰:关于读书我还想再补充一点,其实我们读书不一定都是为了做学问,读书是一个提高个人素养的过程。做农村调研最后我们可能不搞农村研究,但这种生活的体会很重要。这次我有很深的体会,读了申端峰的博士论文(关于上访问题的),我立马就明白了城管问题,上访是老百姓和政府的关系很激烈,城管的道理也是一样的,只是表现的形式不一样,它们其实是同一问题的不同表现侧面。我们研究农村只不过是我们研究中国的一个切入口,我们读书或者说我们做学问,只是我们关怀社会的一个切入口。不管你以后做什么,今天我们读书,不论是对我们自己还是对我们国家都是有好处的。像大学生做村官一样,当村官你不要老想着自己能给农村带去什么,更主要的在于说这个经历对你以后的发展有什么影响。如果有一天你做了主政官,你有很高的素养的话,那你和那些糊涂的主政官肯定是不一样的,对国家和社会的影响也不一样。

 

申端峰:我们谈理想主义不是不要现实主义,有时候理想主义是为了更好地服务现实主义,这是不矛盾的。比如现在大家都不读书的时候,你也就是不读书了,觉得就这样吧;但是市场经济讲究稀缺性,大家都不读书的时候我就读书,只要你比别人做得稍微好一点,你就会变得很突出了,这是很明显的。

 

熊万胜:现在我们学术界的整个大环境发生了变化,从改革以来我们学者的质量一直在下降。向曹老师他们那样的属于以前精英教育培养出来的,所以都有真功夫。现在的大众教育培养出来学者真是让人担忧,他们针对当下的问题不能切中要害,学者们陷入声望危机,我想学者的素质可能要经历一个触底反弹的过程。现在从精英教育向大众教育的过渡,必须允许有人不读书。但作为老师,我们必须甄别出一些愿意读书的学生,老师应该担当起这个责任。现在愿意读书的学生和不愿意读书的学生淹没在一起,不愿意读书的人往往有优势,因为他们拿学分有技巧,通过技巧赚得同样的学分,搞得优秀学生好像很受打击。老师应该把这些关系理顺,看到他们的优势在哪里,不要让他们荒废了。本来老师和优秀的学生形成联盟去打击鞭策那些不爱学习的学生,让他们没有自信;现在情况却反过来了,是那些差生打击优秀的学生,老师在惯劣,这样学风只能往下走。

 

现场提问

 

王旖(问):我想请教两位老师,因为社会学的书有很多,我们怎么去建构自己的阅读体系?

 

陈柏峰(答):一般是一段时间集中读一类书,或者是把某一作者的所有书放在一起读可能比较好。有的人是直接从《理想国》开始读起,这样一直读下来,这可能会造成我们的思维不能跳出他们的思想。因为只读思想,我们不了解当时的社会背景,最后就把思想当作真理了。我觉得还是从社会理论读起比较好,因为社会理论都是大转型以来的社会变迁,离我们比较近,所以比较好理解,而且社会理论的视野相对其他学科要开阔。我们要把有限的经历放到阅读一流经典上,要读宏大理论的书。

 

申端峰(答):读书要读经典,一定要读进去,一旦进去你就会形成自己的读书脉络体系,那样你就不需要问别人,你该怎样读书了。比如你读了涂尔干的《自杀论》,你很想知道他的方法论是什么,你可能就会去读他的《社会学方法论的准则》,这样你慢慢摸索就会形成自己的阅读体系。

 

 

李白莎(问):读书的过程中会有一些疑问,对这种疑问是暂时放下,日后等读到一定程度再去研究,还是马上根据这些疑问去看书,把这些疑问破解?

 

申端峰(答):如果你把解决问题当作读书的动机当然很好,这样我们可以把某些问题搞透。但是,有些问题我们暂时是没有办法解决的,目前是没有必要去做那些工作的。我们研究生读书重在训练我们的学术思维,我们从经典那里寻找思想资源。现在最好不要围绕某一问题读书,我们要把自己的视野开阔出来。

 

陈柏峰(答):有的同学总是把读书和现实问题混在一起,我觉得现在读书主要还是把握作者的思想脉络。我们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疑问,可能就是过早地把理论问题和现实问题混合在一起了。读书要读出主体性,不能受别人的左右,不然你会被别人拖死。

 

 

杨丽丽(问):你们每次到农村的调研主题是怎么确定的?怎么进场?

 

陈柏峰(答):其实我们是没有确定的调研主题,我们什么没有关注但我们什么都关注了。即使我们有任务,拿了那些基金的钱了,我们只是额外的做一下。我到农村调研15天可能有13天都在搞自己的事情,另外的两天关注了项目的一些事情。在这13天农村的什么现象都要关注,调研期间我们自己要善于发现问题,用贺老师的话说就是每一次都有意外。比如我去调查村庄的选举,最后发现村庄的人情很值得研究。进场一般是有几种情况,有的是通过熟人介绍,通过认识乡村干部,有时候也会去同学自己的家乡调研。只要你想到农村调研,进场一般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申端峰(答):我们的调研是开放的,没有严格的调研提纲。因为农村很多现象是隐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些意外。我们的调查一般是几个人一组深入村庄,通过和村民聊天去深入理解,很有意思,慢慢的一些值得研究的主题就是浮出水面。

 

 

熊老师(结语)今天我们很高兴能有这样一个交流的机会,这次交流对我们来说很有意义。它让我们看到国内一个非常领先成功的科研团队的发展模式,两位优秀的青年才俊与我们分享了他们的学术经历,从读书到调研谈得很深入,关于做人和社会关怀的思考也给我们很多启示,最后让我们用掌声对他们表示感谢!

 


编辑:admin 添加时间:2011/10/6 13:5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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