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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令苹:陕北记忆

作者/来源:秋田 点击次数: 2102


7月29日     晴    星期三
        又是崭新的一天,昨晚我们就决定去体验一下陕北农民的生活,当回勤劳的陕北姑娘,给自己留点朴素简单的记忆。早上准备跟阿姨去下地劳动,干活要趁早,下午的气温太高,平常阿姨都是5点钟不到就起床,不像我们南方先吃早饭后劳动,去地里干活都是没有吃早点的,到地里除除草,浇浇水大概到十一点肚子饿了回来煮饭,要重申的一点就是陕北一天吃两顿,早上一般是吃馍馍加高粱或小米汤,晚饭吃的是主粮面条,当然有时候也会吃一些米饭,不过也只是当作是辅助性的食品,就像我们南方有时候也吃面条一样,陕北人也不爱吃这东西。面食是一种比较耐饱的食物,所以煮两顿饭既节省时间又不会耽误干活,还节约了大量的人工。习惯一日三餐的我们,初来乍到,还不是很习惯中午不吃饭的日子,但也要慢慢适应,这段时间可以不用记挂着吃中午饭,反而时间多出来一些,也不错,写写日记,准备下午的调查。
        5点的闹钟响了,我们仨还处于睡意阑珊的状态当中徘徊,视线朦胧中隐约听到了阿姨跟大叔在门前走过的细碎脚步声,应该是刘叔去上班了,大叔接了这趟工作真可谓是起早摸黑,中午回来休息两个小时,晚上八九点才能回来,真是辛苦刘叔了。说好要同吃同住同劳动的,怎么可以懒床呢,同时也怕耽误调查行程,最后我们仨毅然坚持着爬起,梳洗完毕,扛着锄头有模有样的跟着阿姨出发了,早上空气清新宜人,山坡上散发出泥土和青草地味道,令人格外心旷神怡,远处山上可以依稀看见农民在干活,阿姨跟老乡寒暄几句,我们似懂非懂。今天早上的任务是去枣树下除草,这也是阿姨每天都要干的活。除草的锄头是特制的,月牙型,面较宽,易于大面积除草的工作。阿姨家的那片枣树种在山顶上,我们单单爬上那座山就花了半个钟头,阿姨说有条近道通往山顶的,但是路途较崎岖,比较危险,就选了这条大路,正值青枣发白成熟时期,阿姨家的枣树下的草不多,是阿姨勤奋劳作换来的成果,30亩地刚好是每天一块地,需一个月翻一次地,刚好轮回除草。
       来到枣树下,树上结满了青果,地里的工作除了除草之外有时候还需要去掉树枝上新长的嫩芽,我们开始干活了,在阿姨面前除草,我们真有点班门弄斧的意思,首先,力气不够,总有点心有余力不足的感觉,第二是没有除草经验,感觉动作生硬,干起来特别吃力,干了半个钟头我们就有点吃不消了,阿姨还一直在旁边叫我们怎么用锄头会比较省力,三个人除草的面积还是比较可观的,之前我们是想本着干活调查两不误的精神来这里的,看来有些困难,地里完全没办法记录,所以一些数据还是要在家的时候坐下来慢慢的聊。阿姨不忍让我们太累,除完剩下的那块地我们就回家了,时间还不到九点,擦干残留在脸上的汗,望着漫无边际的山野,那一片片的枣林都是农民一点一滴挖掘出来的,虽然种枣是粗放农业,还真难以想象这种日以继夜的劳作创造财富的过程。
      下午,我们的调查步入正轨,凡事先易后难,首先要做的就是测量窑洞的大小,画出大概的结构图,刘叔家的院子比较大,结构也比较复杂,门前有两个小窑洞和一间杂物房,再后面是猪圈和厕所旁边还有自己的菜园子……虽然都是一些很繁琐的工作,但也是必须要做的一毫一厘都不敢怠慢,时而爬窗时而伏地,测量完屋子测量院子,阿姨看我们忙得不亦乐乎,也没敢打断我们,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好奇。
       一切都照旧,天黑了,我们围在院子里谈天说地,刘叔往常一样,抹黑回到家,加入我们的队伍,讲述枣树下的,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的往事……


7月30日    晴    星期四
       今早,刘叔照旧一早就出去上班了,阿姨没有去除草,只是在菜园子里浇浇水,因怕我们不习惯这样起早摸黑、一日两餐的作息方式,把劳作推迟了几天,阿姨说:等你们走了我再干活,没事,过几天干也是一样的。感情我们几个也没少扰民了,我们很愧疚打乱了阿姨的劳作安排,虽然我们一再劝阻,还是拧不过阿姨,早早就给我们几个做早餐,因为家离集市较远,平常家里也是极少能吃上肉,所以这几天吃素就不可避免的了,都是阿姨自己种的土豆、番茄、辣椒、豆角。主食无可厚非就是馍馍和面条。之前总能看到电视里大叔大妈一家子坐在炕头吃馍馍,感觉特温馨、特满足……我们七个人虽然没有坐在炕上,在窑洞里面吃饭,感觉还不错。
       吃完早饭我们又出发了,去了刘叔现在工作的那座山头,名叫唐皇寨,据说在唐皇李世明来这里之前,并不是叫唐皇寨,这个山寨是用来防土匪的,传说唐王李世明 曾经在山上睡过觉,后人为了纪念此事而该其名。这座山陡峭难行,一行人奔到山顶抬头往下探,才发现老舍古都尽收眼底,已经把无定河踩在了脚下,破旧的围墙,耸立的碉堡,还有特立独行的烽火台,以及横亘在土砖泥瓦之上的老农,一幅苍白的画卷。刚到山顶那会儿,刘叔还有几个老人在槐树下吃饭,伙食并不好,就是一些高粱汤和馍馍,有点心酸,在这干活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见不着一个年轻人,这苦头大概也只有老一辈的人才能吃了。刘叔的工作就是修葺唐皇寨,再过两三年这里可能就变成旅游胜地,在原始的断壁残垣加上现代人工的痕迹之前,记录下一点点历史的痕迹,这就是时间给我们留下的……
       调查仍在行进,在茶余饭后都会跟阿姨料及家常,如何种植枣树,生活的变化,阿姨如数家珍一一道来,还问及了一些关于庄稼种植的问题。家里每种多少高粱玉米,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是红枣,有三十亩地,还中了一些蔬菜,除了要买面粉、柴米油盐之外,生活有点自给自足的意思,之前种的粮食地都改种红枣,销量好且红枣的品质也高,又能防止水土流失,政策也支持,真可谓一举多得。阿姨也不厌其烦的给我们讲述了那些过去的故事,或者是快被岁月磨尽的记忆。阿姨的大女儿已经出嫁了,儿子在南京有了份稳定的工作,最让家人担心的应该是四女儿 了,在照顾住院的男友,暂时还没有工作。墙上贴满了家人的照片,年轻的时候阿姨也算是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漂亮姑娘,时间切换到当下,岁月不饶人,生活和时间可以让人改变的东西很多,为儿女为家付出了自己半辈子的力气,现在儿女都走出了家门在外闯荡,家里只剩下这些可以唤醒记忆的东西。
      下午,阿姨做了河粩(面条的另一种吃法),本来不爱吃面的我们经过了三天的素食大战,胃酸搜刮不到油水就开始搜刮我们的脂肪,身体开始土崩瓦解,饥饿最终战胜了食欲,食量上也有了量的飞跃,从一开始的半碗提升到现在的两碗,这也是此次远行难忘的经历之一。这里,人们就是这么生活的,勤俭节约,朴实憨厚,我想没有什么记忆比艰苦的岁月更加刻骨铭心了。


编辑:admin 添加时间:2009/9/22 21: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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