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涛:黄石日记

12月16日 星期五 晴

今天，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下乡调研。早上7点就起床了，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收拾好棉被床缛，在八点的时候及时赶到教师公寓后的上车点，车已经停在那里等候了，比期望中的要好，50座的金龙客车。身为本次调研活动本科男生的队长，我得在现场组织大家，连早餐也来不及吃，匆忙买了6块玉米饼放在车上准备当早餐和午餐。到了九点，大家都到齐了，共计三十九个本科生，四个研究生师兄，行李也已摆放好，便正式发车，载着我们一行人离开充满阴霾的广州去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河源市龙川县黄石镇黄石村。 一路上，大家显然都是精神十足，有说有笑，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我们的车于一点半驶过了河源市区，又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到达了龙川县城老隆，在一间朝晖酒楼前停车。黄石镇骆景顺副镇长已经等候多时，赶紧招待大家上楼吃午饭。在龙川的第一顿饭也是大家在龙川吃的最好的一餐，大家吃的有滋有味。之后我们便在骆副镇长的带领下乘车出发前往我们的最终目的地——黄石镇。沿途的景色不断的变化，从广州的高楼大厦到河源的高楼再到龙川的楼房，现在外面的景色变成了一些小矮房和一望无际的山，蓝天，白云，稻田，飞鸟，这一切都说明我们越来越靠近黄石镇了。经过了一个半小时，我们的车驶入了黄石中学——我们调研活动的所在地。校门口打着欢迎横幅，有几位老师早已准备好招待大家了。我们下车后，按照老师的指引把行李搬到宿舍。打开宿舍门，刚进去就感觉到一阵寒意，可见这里的湿气不小，宿舍的灯光也相当昏暗，老师介绍这里以前是高中女生宿舍，从本年度开始黄石中学取消高中部所以空置了。我们八个男生挤在一间宿舍睡五个床位，这对于以前的我们是不敢想象的。基本安排妥当后，我们集中到了教学楼一间教室开欢迎会议。主持会议的是骆副镇长，由他致欢迎辞，出席会议的还有黄石中学的张校长，黄石村谢村委主任，谢委员。骆副镇长给我们介绍了一下黄石镇和黄石村的大致情况，并且代表黄石人民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和期望。会议结束后，晚饭也已经准备好了，白饭是任吃的，一人一盘肉菜。比起学校的伙食来说多了几分家庭菜的味道，让我们觉得有几分新鲜。至于白饭任吃，更是让我们几个饭桶级食量的男生可以吃的尽兴。后来得知我们这七天的伙食是由副校长夫人亲自负责的，每天6点就起来准备，八点半吃早餐，接下来又要准备十二半的午饭，晚上六点半晚饭，阿姨都要忙到九点多才能够休息，在此对她的辛劳付出表示敬意。 晚饭后大家洗澡完，喜出望外的是这里居然有热水供应，原本我们是打算洗七天冷水的。八点半，我们全体来到会议室，汪军召师兄给我们强调了调研的注意事项，大家分组讨论有关的细节。得知明天是黄石的赶集日期，对于我们来说是个了解黄石村的一个好机会，大家都相当期待。 会议结束后，大家都回到各自的房间。晚上的黄石村十分寒冷，昼夜温差大，大家把东西都收拾好后，就熄灯休息了，希望以饱满的精神迎接明天的调研。虽然相当寒冷，但是我们八个人挤在这个小房间里还是带来不少温暖。突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不熟悉的同学一起挤一张床过夜，对于我实在有点不习惯，熄灯后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思绪有点无边无际，明天我们见到的会是怎么样的环境呢？但是很快我就敌不住困意入眠了。

12月17日 星期六 晴

今天，是我们正式调研的第一天。龙川昼夜温差之大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早上六点就被冻得醒了过来，使得原本就已感冒的我病情严重不少。洗漱完毕，八点半吃早餐。早餐是猪肉粥，每人两个馒头加一条油条，猪肉粥的味道相当不错，让我忍不住吃多一碗。吃完早餐后大家在黄石中学校门口集中，跟随黄石村谢主任和谢委员两人来到黄石村村委会。村委会相当简陋，三个房间而已。大堂里挂着一张计生工作表，记载着黄石村计生工作进展情况。九点左右，陈主任也赶到了，我们便在陈主任，谢主任和谢委员的带领下步行前去参观正在建设中的黄石大桥。黄石大桥横跨东江，一旦建成必将成为黄石镇以及黄石村跟外界联系的关键途径。原本有一条竹桥，但是在今年六月份的暴雨中被洪水冲垮了。黄石大桥对于黄石村这个贫困乡来说实在是个巨大的工程，一桥飞架两岸，工程相当艰巨。相信这一个工程的竣工对于当地的经济会是一个改变的契机，要致富，先修路，交通不发达是制约黄石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从谢委员处得知，这个工程多方筹资，不少乡人和外出打工者纷纷慷慨解囊，有一位在外打工的村民为这一工程捐资九万九千元。可见黄石人还是渴望发展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翻身。之后，我们分组自由活动去赶集。所谓的集市，仅仅是学校后面附近的一条小街，没有出现我们预料中的人流，但在当地来说也算是热闹的日子了。我们首先来到两位摆地摊的大婶前，她们的商品是小个的番薯和一些芋头以及一些扫帚。她们是从三公里外步行至此。接下来我们被前面一些特异的竹器吸引了过去，主人是两位老伯。两位老伯是兄弟，都已经八十几岁，但是身体依然十分轻健，让人惊异的是他们一手编制的竹器，都是十分精致小巧。六元一个的竹制斗笠，戴在头上，颇有几分古代侠士风范。在我们的谈话期间，老伯卖出了两把洗锅用的锅刷。时间已经不早，我们买了一些橘子，并且经过对比知道这里橘子的价钱都是一块三左右一斤。回到学校，吃完午餐后休息了一下，两点集中后，我们在谢主任的带领下去到我们住户调查的对象——谢老伯家中。这里距黄石中学仅五六百米，对于我们相当方便。因为组内成员蓝浪是客家人，与老伯交流顺畅。我与陈宏飞两人虽然不会讲客家话，但是还可以勉强听得懂大半。老伯搬出了桌椅，我们四人在门口的空地上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进行了第一次交流。从老伯家的大致环境看来，在当地应该属于中上生活水平，四层的楼房，上面两层正在装修，从门口望进去，可以看到一台彩电。我们显现了解老伯的家庭大致情况，得知老伯有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都已成家有工作在外，平日家中只有老伯夫妇以及一个九十多岁的老母照顾三个孙子一个孙女。刚开始，老伯显然对于我们的到来有些顾忌，言谈带着些许拘束，对于我们拿着小本作记录不放心，在我们记录的时候不时看我们的本子几眼。我们也向老伯解释清楚，希望老伯不要误会，可以跟我们放开胸怀。旁边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姐是老伯的女儿，在附近一间小学任教师，周末回家帮忙作家务。谢阿姨也不时过来跟我们聊几句。；了解一些基本情况后我们便和老伯道别，在五点前赶回了黄石中学。今天周六要补课，不少学生已经回来，有一些人在篮球场上打球。离晚饭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便来到球场与学生一起打球，我与吴伟秋和一个初中生一组，取得了一胜二负的成绩，打球后冲了一个热水澡，感觉相当舒服，晚饭后八点开会，大家对于第一天正式调研的收获进行整理和交流，就存在的问题分组讨论，我们希望在明天的调查中可以寻找到一个突破口，了解一些有价值的事例。第一次接触感觉我们各自的调查对象都还存在陌生感和顾忌，我们应该努力跟他们坦诚交流，使我们的整个过程不是纯粹的调查，而是一种朋友间的交流。今天，我的感觉主要有两点。一个是当地贫富差距不大，因为比较富有的都是打工赚到钱，多数搬到县城去了，留下的大多数是比较贫困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留下来的多数是小孩和老人妇女。另一个就是下午和老伯的交流中得知当地对于客家文化与习俗的忽视，客家文化渐渐流失，让我觉得十分惋惜。无法理解一项重视先祖的客家人不重视家祠和祭祖。但是有一点还是让我感到欣慰，当地的适龄儿童都在上学，看来客家人对于教育的重视还是不变的，只要重视教育还是有希望的，但是失去了自己的文化就等于丧失了自己的底蕴和基础，黄石村没有自己的文化又怎么会有自己的方向？我很担心，希望明天的调查可以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