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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海平、毛美娟、赖名光:小女子,小老板

作者/来源:秋田 点击次数: 6717

小女子,小老板 我们采访的这个调查对象很特别,她并不属于那种在生活边缘苦苦挣扎,上要养老,下要顾小,皮肤黑黝黝,虽然才三、四十岁,但早已露出岁月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饱受风霜的典型民工。她应该算是民工中的幸运儿,虽然生活艰苦,却也没有什么很大的悲伤、挫折经历,每当她觉得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生活总会出现转机。她属于新一代的“打工皇帝”,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店铺。但这一切并不是天下平白无故掉下来的馅饼,她开始初来广州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无助,同样的自卑,但是,今天的她,凭着自己始终乐观的生活态度,坚持着始终如一的信念,终于开始踏上了成功之路,看到了风雨后绚丽的彩虹。 人物简介 调查对象名姓沈,今年24岁,老家在汕尾,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小她两岁的妹妹,和一个刚满二十的弟弟,现都在广州打工。沈高中没毕业就被送到广州一所成人大学念法律,混了一个大专文凭却找不到相应的工作。无意中踏进美容行业,一干就是四年。原来一直在美容院里做美容师,拿着微薄的薪水。半年前和别人一起在广园新村合伙开了一间大约二十多平方米的美容店,开始了她的创业生涯。虽然这条路充满了挫折与心酸,可她依旧乐观地面对着。 独闯广州 清贫学生偷抹泪 说来也奇怪,沈出来广州应该是一种偶然。当她还在学校漫不经心的学着不知所云的数理化时,父亲突然说自己有一个朋友在广州教法律,让沈出来大城市见见世面,当时父亲的想法很简单:他这个朋友在广州是开律师事务所的,只要沈念几年法律,毕业了,就可以事务所里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今后的生活就不愁吃穿了。迫于生活,用心良苦的父亲没有考虑其它的因素,就把长女送进了大城市,一心想让她找到几个钱,养活自己,减轻家里的负担。万一真的有机会可以衣锦还乡,也能给祖宗添添光彩,为自己家里人争一口气。想法很单纯,也很现实,赚大钱,光宗耀祖,似乎就是他们对子女的所有希望。我们对此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只凭朋友的一句话就把自己仅有17岁的女儿送到了一个她从未踏足的城市,远离家乡,远离父母亲人,一个小女孩独立的生活。沈会遇到什么困难,将来是否真能当上一名律师,前途究竟在哪里,一切都无人知晓。我们提出了心中的疑惑,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自己那时候太小,根本没有想到将来,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对自己的未来也没有什么计划。虽然不知道出来后会怎么样,但是“吃点苦就吃点苦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久以后,她就只身一个人坐汽车来到了广州,车票是自己买的,行李也只有一两件衣服,一个背包就能全部塞进去。父母亲因为要做生意,也没有送她到车站。只是在临行前一晚说了些好好学习之类的话。她说农村的孩子都是这样,也没有城里的小孩那么矜贵,离开父母去旅游那么一两天也要大包小包的零食、游戏机、身上还揣着几百块“零用钱”,农村的小孩都是很独立的,天南地北到处闯。也许是从小锻炼的缘故,沈对她今后所遇到的困难都是一笑置之,把困难当作一种磨练,一笔终生受益的财富。沈就读的是一所成人大学,学费很昂贵,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家里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每个月去取邮局取生活费的时候都是一阵心酸,17岁的她已经懂得生活的来之不易,虽然离家千里,但也能想象到家里经济的拮据,父母肯定白天黑夜起早摸黑地努力干活,为自己和弟妹的生活费到处张罗,弟妹肯定一个星期也吃不了一丁点肉,衣着穷酸,在学校也会被其它小朋友看不起。她说到这里,声音有点发颤,我们见状马上转移到其它话题上,可想而知她家里生活的艰难。直到第二次采访的时候我们才又重新回到这个话题中。 沈说自己每次都是徒步去邮局拿钱,也不敢让同学陪着,每天总是留意着学校的邮件通知栏,一看到有自己的名字就赶紧把通知单撕下来,以免同学看见,就会起哄说“哦,家里有钱寄来,你有米啦,(你有钱啦)今日你请客去肯得基罗”。实际上,家里每次寄来的钱都很少,大概只有一百块,有时候还会拖上十天八天才收到通知单。可以想象她在学校的生活是如何紧张了。她说自己每天早上两个馒头,五毛钱,中午吃二两饭,就是一个青菜,有时候实在是太馋了,就多加一个蒸水蛋或者番茄什么的,偶尔,“也只是试过三四次吧”,就会奢侈地打一份肉。她笑着说,“自己有时候也真是太馋了”。她面带着笑容,看上去若无其事的说,可我们心里都是那么的沉重,对于我们天天都能享有的权利,对于她来说竟是一个两年才三、四次的奢侈行为。我们不知道她这次为什么可以扮得若无其事,或许是她坚强的性格不允许自己在我们面前露出丝毫的脆弱,也或许是上次采访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失态,这次就强言欢笑吧。我们不得而知。 她继续说,有一次,同学看到她饭盒里打的菜就开玩笑地问她是不是在减肥啊?她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正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或许那个同学真的没有取笑她的意思,只是开一个小玩笑,但从此以后,沈吃饭的时候就会尽量选择人少的时候去独自去饭堂吃,想到这,她好像突然想起些什么,用那略带兴奋的语气告诉我们,在饭堂快要关门的时候去吃饭特别划的来,打饭的师傅为了把饭菜早早卖完收工,往往一勺子打得特别多。“只可惜只是饭菜有点冷,吃起来没有那么香。”晚上吃的也和中午差不多,因为饭堂将要关门,因此可以选择的也不多,天天也只是吃的那一两种菜。至于夜宵,那是从来不敢考虑的事。所以当舍友或者同学相约出去吃夜宵,顺便逛逛街的时候,她总是找借口推脱。今天说要复习,明天说还没洗澡,久而久之,同学也不再邀她出去了。她也乐得清闲,平时没事干就拿着同学买回来的杂志小说看得入迷,也学到了一点东西。 她说自己也很注重友情,很想交到几个知心的朋友,可联系感情免不了就要吃喝玩乐,就算是偶尔一次吧,她也支付不起。同学觉得她比较冷漠,她也没办法。她说自己的生日是从不敢跟同学提起,因为自己没有这样的条件请他们大吃一顿,也怕被同学生日的时候请去,因为要买生日礼物,便宜的又怕别人笑话,贵的自己又买不起。遇到一两个好朋友生日,实在无法推脱的时候,就让家里寄一些特产过来,别人送上大大的公仔、精致的装饰品的时候,自己的那点小东西实在拿不出手,就只能在朋友生日之前默默地塞到她的抽屉里,用一块钱买来的贺卡写上一句“生日快乐”放在用最普通不过的红色塑料包装着的咸鱼咸虾什么的上面,事后也不敢提起什么,好朋友也体谅她,也不在别人面前提起。她说自己平时也从不出去逛街,衣服就是从家里带来的两三件,有的还是妹妹穿过的。谈不上好看,至少还没有破烂的地方。在学校那么久,一直都是几件衣服轮流穿,虽然已经很旧,但依旧穿在身上,别人没说,她也不介意。最麻烦的是有时候遇上潮湿天气,仅有的几件衣服都不干,那时就是最伤脑筋的了,自己又没有吹风机,也不敢问同学借,实在没办法只好把湿哒哒的衣服也穿在身上,那时特别难受,衣服不干,有时还会发出一种霉味,自己也受不了,觉得在别人面前总觉得不好意思,只能象老鼠躲猫一样尽量避免和老师同学接触。一下课就跑,也不敢在宿舍多呆,在学校里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看看书熬日子。 她说过,自己从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我们从她的语言中也深刻感受得出来。但是,在学校的那段日子里,她的确也留了不少眼泪,特别是父母偶尔一次来电话的时候,原本一肚子的苦水正是找人倾诉的时候,但是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仿佛就看到了父母辛劳工作后两鬓冒出的缕缕白发。父母在一旁亲切的慰问日子过得怎么样?苦不苦?而自己却只能强颜欢笑,虽然眼角里早已蕴藏着泪水。每一次家里来的电话都不会说很久,因为长途电话很贵,而且大家都怕说久了会伤心,沈也怕听到父母欲言又止谈钱的问题,其实沈的父母知道,女儿在学校很省,但是有时实在是寄不了钱给她。三姐弟,这个学习要钱,那个也要钱,压得他们老两口都喘不过气来。打电话的时候大家也都心照不宣,总是匆忙地互相安慰,然后就急忙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出来,还要连忙擦干眼泪,不让别人看见。日子过得是苦,但“农村的孩子嘛,有书读就不错了,都是这样的啦,也没什么!” 沈在学校的生活给她带来了丰富的人生经验。贫穷其实也是一笔财富,关键是如何对待。面对自己清贫的读书生涯,沈坦然处之,在绝望中寻找自己人生的希望,甚至用开玩笑、讲故事的口吻向我们吐露这段往事。其实,从三次的采访对话中,都可以明显看出她这种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 初涉社会 辗转奔波为工作 沈在学校里呆了两年,终于毕业了。果然,事情发生了变化。他们原来依赖的那个朋友,由于经营不善已经关闭了那间律师事务所,沈的后路没有了,一切只能靠自己。她说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并没有焦虑,她觉得可以凭自己的实力,一定能找到好的工作。何况自己还是成人大学法律专业毕业的呢。她说自己当时很自豪,但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傻。在广州的本科大学生已经是数不胜数,她的那个文凭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可自己当时并不知道,还天真地认为,自己毕业了,就能找到工作,减轻家里负担了。 沈是99年7月毕业的,毕业前照例要去实习。学校给她安排的是在花都的一家法庭实习一个星期。同去的还有十个同学,被分配到法庭的不同机关。她和另外一个同学在执行庭做助理。据她描述,执行庭就是等法院判决以后,专门负责执行的机构。(其实我们还不是很明白)她对这段往事记忆很模糊,实习时候具体干了什么也不大记得,只说是一些抄抄写写的工作,平时没事干就站在一边看别人干活,有案件需要处理的时候,就在那里做旁听。她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呆在那里很不舒服,内心总觉得那里的人际关系很复杂,心理有一份莫名其妙的排斥。我们问她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最记得清楚的就是在她实习之期结束的时候,她与那里的庭长告别,庭长问她将来有什么打算,是否的确想干法律这一行。她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说“当然啦”。而庭长出乎意料地,很意味深长地摇摇头,对她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干律师这一行,必须要有坚固的家庭背景,认识的人要多,人面要广,人际关系一定要处理的好。沈对庭长的这几句话记忆得非常清楚,她说自己当时对社会上的一切还是非常陌生,听完庭长这番话,才忽然觉得自己前路茫茫,“自己又不会处理人际关系,简直就是乡下人,还哪有什么家庭背景!”她清楚认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农村出身,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平民,我们觉得,从她后来的描述,她最终放弃了律师这一行业,背弃了自己学了两年的法律专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在实习这段时间所接触到的人和事以及最后这位庭长所说的话。这个社会上的人际关系是如此的错综复杂,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象牙塔”中,没有任何社会经历的学生是难以想象的。 沈7月份如期毕业了,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找工作。她说那时候是最艰苦的日子,更节俭也更忙碌了。因为学校的宿舍在毕业后一个月就要搬走,如果自己当时还没有找到工作,那真是要“流落街头当乞丐了”。她拼命地找工作,早上一早起来连早餐也不吃,背着一个残旧的小包包,带上自己的相关证件,拿着地图与求职报纸,就在外面奔波。中午如果实在赶不回来,就只能在外面买几片干面包吃。她说买面包也是一种困难,看到我们一脸的茫然,她忙补充说,自己指的不是那些专门的面包店,这些太贵了,一个面包也起码两三块,还吃不饱肚子。因此,只能穿大街过小巷,找到一些私人的店铺,专卖大饼,馒头的,才五毛一个。由于这些私人店铺大都是做街坊生意,门面很小,而且又大多只在早上供应,因此寻找起来十分麻烦。吃了这些干面包,总是感觉上很渴,要花钱买矿泉水又觉得太奢侈了,就算是矿泉水也最少要一块钱一瓶。所以,如果在私人店铺里有地方给你坐着吃,遇上好心的老板,向他要点茶喝时,他会给你,遇上态度不是很好的,还可能遭到他的白眼。晚上回到宿舍就以一包五毛钱的方便面应付。沈对那时候的艰苦生活历历在目,每天都不敢多花一毛钱,也不敢把自己没有找到工作的事对家里说,就谎称自己已经找到工作了,以后不用再寄钱来了。她的父母理所当然以为学校会分配工作,也就没有怀疑。她省吃俭用,用仅剩的钱去全放在找工作上——买求职报、打电话碰运气、印简历,一日三餐就只能一省再省。沈无可奈何的说自己的胃痛就是那时候埋下了病根,在以后的生活中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但胃痛,也从来没有去过医院,那些太贵了,去一次至少要花一百多。她说,那不是她去的地方,胃痛了,就自己在药店买一点药,吃了不痛就算了。平时感冒,发烧等也是这样的。从来没有想过去医院。现在的医疗条件是越来越好,可对于处于生活边缘的人来说,庞大的医疗费用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病向浅中医”是没可能的了,随便抓点药能顶一阵子也就得过且过了,因此很多时候就把小病熬成了大病。我们城市的医疗保障系统正在完善中,应该对民工的健康给予更多的关注。 沈虽然在生活上很节俭,但是在找工作方面是很慷概的。她很自信,说自己“不会差到没人要的地步”吧,因此在整个找工作的过程中一直抱着一种乐观的态度。她每天总是第一个冲去附近的报摊买报纸,左挑右挑,翻来覆去,仔细评估一下哪份报纸上的求职广告多而且价格相对便宜才买下来。卖报的阿姨都认识她了,也就没有怪这个求职心切的小女孩天天把所有报纸翻个遍才挑出一份购买。她一次性买了一张30块的电话卡,复印了几百份身份证的复印件,她说“反正以后都要用啦,多复印一点便宜啊!”令我们哭笑不得。她说当时一看到报纸上有自己觉得合适的工作就立刻联系,要简历的就寄简历,要打电话的就立刻打电话,因为自己学习专业的关系,她找的也大多还是与法律相干的工作。她说自己当时寄出去的简历都是有去无回,石沉大海的,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不会写简历的缘故,还是真如庭长所说的由于自己出身农村,没有社会背景,反正到后来她也失望了,也就不再投简历。有效一点的还是打电话,偶尔幸运的话对方会要求她前去面试。第一次听到可以去面试,她高兴地当晚睡不着觉,对着自己的几件衣服左挑右选,希望给别人留一个好印象。可终于等到面试的一刻时,对方却坚持要她自己去找案件,“没有案件怎么知道你的处理能力啊?”沈无奈,她告诉我们答应自己面试的大多都是小型的事务所,可能招聘人员是假,希望接到生意才是真。但对沈这样一个还没有出去工作过,没有一点工作经历,也没有很好的家庭背景的人来说,上哪去找案件呢?一连试过好几次都是这样。就这样在寻寻觅觅中度过了两个月,结果连工作的影子都没有。许多找不到工作的同学都陆陆续续回家了。能找到工作的同学本身家庭条件就比较好,工作大多是拖人介绍、靠关系进去的。我们问她是否有觉得不公平,她说“也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啊,没什么好羡慕的,关键还是靠自己吧。” 重振信心 踏上美容长征路 老天终于眷顾了她。或者说应该是她平易近人的性格带给她的回报。 她的老师一直对这个虽然生活贫苦,但又态度乐观的学生非常照顾,知道沈还没有落实工作,就把她推荐给自己的一个朋友,让沈在那里卖CALL机。沈谈起她当时工作的情景,脸上依然能看出她对第一份工作的怀念。当时正是CALL最流行的时候,开始的时候只有她的老板一个人在卖,后来生意很好,又经别人推荐,就把沈招了进来做销售。沈说一开始的时候老板对她不是很信任,总觉得她是农村来的,不是觉得她笨手笨脚,就是认为她会偷东西,二十四小时在旁边盯着她,柜台的钥匙也紧紧地掌握在自己手里。沈觉得自己很委屈,农村来的就一定会偷东西,品格就那么恶劣吗?大城市里免不了有一些品质低劣的民工干起偷鸡摸狗的坏事,城里人对他们就有了一定的偏见,信任度不高,大都只是干一些粗活。就像沈一样,即使拿着较高的文凭,在找工作的时候也依旧困难重重,要做得有出息就更加难上加难了。我们立刻追问,“那你有没有离开?”“没有,离开干嘛?离开不就被他看扁了吗?我不离开,我要做得更好!”沈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们。“后来呢?后来怎么样?”我们急切想知道故事的答案。“后来,生意越来越好,老板也对我放心了,对我可好啦,三百块基本工资外还有提成,最多的时候能拿500多呢!”她自豪的说。我们追问她老板发生态度转变的原因,她想了想,“不知道啊,可能是我对工作的热情感动他了吧,况且我的服务态度不错,很多人买了以后都介绍朋友来‘帮衬’我的(来她店铺买东西)。” 过了两个月,她听师母(也就是介绍她去工作的那位老师的妻子)说在那里卖手机没有前途,就建议她去学美容。当时沈对这些事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师母说的有道理,就用自己这两个月赚来的钱全部都交了学费,开始到一家美容培训班去学初级美容。同时,也从原来工作的地方搬到了老师家住。学费究竟是多少?我们都很好奇。她想都没有想就告诉我们,“1200!是我当时全部的储蓄再问师母借了两百块钱才凑起来的。”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她说当时自己那份卖CALL机的工作是包吃包住的,所以钱都没有花,全部存了起来,准备寄回家给弟妹当学费,减轻家里负担的,刚好存够了一千,所以那天准备去老师家里坐坐,然后就去寄钱回家的 从此,她就踏上了美容这条长征路,至今依旧在这条路上拼搏,无怨无悔。去美容培训班一共学了两个月,一同上课的还有20多人,挤在一家租来的小屋子里,老师就在前面说,她们就站在那里听。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每天从上午九点学到下午四点,中午有一个小时休息。她也没地方去,那里楼下有卖盒饭的,5块钱可以随意挑两份肉一份菜,她就去问人家有没有两块钱的,别人说有啊,但是只有青菜。她也答应了,每天就捧着饭盒,吃着盒里唯一的几根跟“嫩”字绝对沾不上边,甚至在同类中已经可以算是老寿星的青菜。沈说在美容学校有很多东西学,比如说按摩手法,化妆品知识,人体穴位,人体生理知识,医疗保健什么的,老师都会教,关键就是看你用不用心去听。很多东西说过一次就算了,考资格证的时候也不会再考,很多人就会显得漫不经心,可能也是累了吧。但是她自己也不会受别人的影响,如果明知道是没多少人愿意听的课,别人都坐在后面,她就坐在第一排,这样就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总不能对不起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吧?无论学习什么,都是有好处的。”说到这,她突然冒出了一句:“其实你们现在在学校学习这么多东西,也够幸福的。”我们三个人都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她可能也觉得自己很冒失,连忙接过话题。她说美容这一行很讲究实用性操作,课余的时候还要自己买化妆品进行在自己脸上做实验,看手法(帮别人按摩时手指的动作)对不对,力度够不够。而自己很幸运,师母就是帮人做美容的(可能也是为什么推荐沈学美容的原因),免费为她提供学习用的化妆品,并在晚上下班以后手把手地交她,还让她在自己的脸上做试验,告诉她哪个地方手法不对,哪个地方按错穴位了。她说师母待她简直如同亲生,自己却带给他们那么多麻烦,真是十分愧疚。后来,她的师母还为她找了一个实习单位,让她在那里当实习美容师。 她说自己第一次面对顾客十分紧张。有些顾客看见她是实习的,不放心给她做,脸色很不好看,自己也只能识趣,站到一边,其他人做顾客的时候就在一边偷偷地看,回想一下在培训班里学的手法,就在自己的大腿上摹仿着别人的手法。看了几天,她觉得自己可以了,久违的自信心也回来了,她就下决心一定要在实习期内打破“零”(顾客)的记录。她一直候着机会,等顾客一跨入门,她就毛遂自荐,她说相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但是我们更相信,是她的笑脸和乐观迎来了她的第一位顾客。她说自己还清楚记得这位大姐,三十多岁,对她非常有善,不但不担心她手法不好,还鼓励她说慢慢来,不用怕,凡是有了第一次就好,后来干脆和她聊起了家常。她说自己当时笨手笨脚的,也不会问顾客有哪里不舒服,力度够不够,就这样一边努力凭着自己的记忆,一边用还是比较生疏的手法完成了美容的全过程。但是,她开心地说,那个大姐对她还是很满意的。 实习过后,刚好广州河南的一间美容院来他们培训班招聘,没说待遇如何,沈也没有仔细考虑,就报名了。她说自己不敢再麻烦师母了,否则就会太愧疚了。得早早工作,省下钱还他们。我们发现她语言上从没有说过“赚钱”,都是说省钱,或许她的工作谈不上“赚”字,她的钱都是用没日没夜干活,非常非常节俭的生活才“省”下来的。 她在这间美容院呆的时间很少,她说后悔自己当初没有问清楚情况,“只能怪自己没经验吧。”沈说那间美容院环境很不好,空气很不流通,完全不像一家美容店所必须有的干净,整洁,而且提供住宿的地方也很糟,七个人一起住,每个人一个月的住宿费就得交100多元。不久那家美容院就关门了。 她又开始找工作了,一连几天跑了好几个美容院,一上门就来个毛遂自荐,说自己曾经在某某美容院做过美容师,并同时拿出了自己的资格证,要求院长给一个机会,无薪金要求。她说那时候美容院刚开始兴旺,很多地方都缺专业的美容师,因此也没花什么工夫就找到了在西场的另外一间美容院安定下来。各方面都不错,工资也有400多一个月。那时候沈觉得自己生活终于安定下来了,就把早已吵着要出来打工的妹妹也接了出来。妹妹也是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出来广州后也是找不到工作,吃住都是靠沈那一份微薄的工资。两姐妹生活的拮据可想而知。 当我们都以为沈会在那里长做的时候,她却告诉我们在三个月后,她又转去顺德了。一个偶尔的机会,老板的朋友看中了沈,突然就找了沈去谈话,问她是否愿意去自己在顺德的美容院里工作,并抛出很好的条件。沈听了以后,觉得自己可以在那里学到更多的东西,比如背部按摩、香熏按摩。她说这些都是当时很新潮的按摩手法,只在一些高级的美容院才有,她只是在公司的杂志上看过,但并不知道怎么做。这次有了机会,“当然得去!”。 同样地,一个背包装着从家带来的两件衣服(她居然一直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她就跟那个老板坐车来到了顺德——又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城市。她说自己当时并没有考虑过多的情况,只是冲着在这个新环境里可以学习到更多新的技巧、手法,就来了,至于老板那么赏识她,是否会提升工资,反而没有过多的考虑。当时已经在职的一共有六个人,分四个房间住,沈很幸运地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在顺德,无论是住宿还是工作条件都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最让她高兴的还是可以学习新的美容知识。怎么学?“偷着学呗!”沈说本来老板是指定一个工作时间较长的员工带她的,但事实上她并没有传授什么知识,偶尔老板在的时候,就收起平时那副爱理不理的面孔,假装很耐心地教她。实际上也只是一些非常粗线条的框架,遇到关键的地方就以“你自己慢慢体会啦,哪说得了那么多?”作为借口搪塞过去。沈想问个明白,却碰了一鼻灰。沈知道这是这些技能都是大家赖以生存的关键,在同一间美容院工作其实就是竞争对手,宝贵的经验技巧当然不可能全部告诉别人。沈说她也理解,说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世,有些人比她更惨,怪不得人家。本来大家出身差不多,应该能结为好朋友,但由于大家都处于生活的边缘,生存需要就都摆在了第一位,朋友之间的友情反而成为了一种大家都不会去维系的奢侈品,每天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哪里还顾得为同胞伸出“援助之手”?幸亏她是一个聪明人,别人做顾客的时候她就借故在旁边转来转去,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她说那时候的生活过得很丰富多彩,每天都可以学到新的知识,今天看懂了大概的步骤,明天就留意一下人家的手法,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前进,“那个感觉真是棒!”而且那时候老板对她们都不错,店铺里经常有一些关于美容知识的杂志、小刊物,沈对它们简直就是爱不释手,天天看,看到或者有用的东西就把她背下来。 “背哪儿多有什么用啊?反正工作上也不需要啊?” 可是沈却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们,学到的东西是自己的,她相信将来一定有用的。 沈说她很怀念那时候的日子,可惜4个月后,老板家里有事,把美容院关闭了,又把沈“送”到了另一间在南海的美容院里工作。“感觉上自己就好像一个礼物被人送来送去,”她幽默地说。但从长时间的采访中,我们约莫可以估计,她对工作毫无挑剔,让人“摆布”的原因也许是她生活的艰难促使她不能有一天无谓的耽搁,必须尽快找到工作,这样才能省下钱养活还留在广州,至今没有工作的妹妹和接济日渐年迈的双亲。 到了南海。已经具有较高美容技能的沈很快就凭着她的巧手和丰富到足以让同事目瞪口呆的美容知识迅速获得了提升,成为了院长,除了原来美容师的工作外,还负责安排院里的日常事务,登记产品的销售情况,向老板负责。虽然大家都以为日子终于熬到了头,可惜事情通常不能尽如人意,就好像觉得沈受的磨练还不够,还要给她加加码似的。同事们对刚来报到,但又能一跳跃到了院长宝座的沈极为排斥,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有些极端的甚至在怀疑她使了手段,和老板相好。沈说自己当时经历了那么多,也变得更坚强了,还是以前那句老话,“只要我做得足够好,那就够了。别人说闲话我就嘻嘻哈哈当没听见罗。”她是这么的乐观,让我们不得不暗暗佩服。或许是这几年的磨练培养出来的吧。如果没有她的这些嘻嘻哈哈,或者沈早已被生活所累,一天到晚埋怨生活的不公,终日生活在唉声叹气之中,为自己的一日三餐苦苦挣扎,跳不出这个贫困的圈子。闲话还是小事,问题远不止在此。那里的员工对她安排的工作丝毫不理会,有客人来了,沈让她们去接待,她们却异口同声的说:“你那么厉害,你去做啊!”有时客人很多,沈顾不上来,她们却依旧坐在一边谈笑风生,丝毫不理会沈的无助。这样的服务当然赶跑了很多熟客,销售额一落千丈,老板怪罪于她,她也不便说什么,只能“引咎”辞职了。 沈后来回到了广州,学成归来的她加上曾经笼罩过院长的光环,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一间比较大型的美容院,在公司属下其中的一间分店里工作。她说公司的总部是在法国,在广州就有10多家分店,效益很不错。她就是看中了美容院的规模和效益才去的,自己以前都是在一些私人开的小店里工作,这次“要看看外国佬是怎么办的!”沈在这间美容院做得很开心,一做就是三年。大规模的公司的确是别具一格,它提供的服务是免费的。只要顾客买了产品,就能得到免费的美容服务,因此各美容师的工资和推销的产品销售额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存在竞争的问题,同事关系十分融洽。沈说在那里,她才真算没白活。美容师不需要在顾客耳边象念经似的推销产品,而是和顾客聊家常,教授一些如何保持白净、什么才算是美容食品的健康美容知识。公司定期会对员工进行培训,偶尔一年会有一次旅游的机会。沈说可能是自己比较开朗,对谁都不错,所以也有很多人乐于和她做朋友,顾客也很喜欢她,觉得她说得话比较“顺耳”(中听),是用真心对待顾客,为顾客着想。 开张大吉 其中辛酸谁人知 虽然沈在那里工作的很愉快,工资也还可以,一个月有七八百块,除了吃的住的,每个月也能存上四五百。可是,沈最终还是没有呆在那里,而是和一个朋友一起,开了自己的美容院,当上了美容院的老板之一。她说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一辈子打工”。可能这就是她一直渴望学习更多的东西,在生活如此拮据的情况下反而把工资待遇放在第二位的根本原因。我们问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有了当老板的计划?她说自己也不清楚,也没有从什么特别时间开始有这个想法,也是巧合吧。她说自己在美容这一行呆了那么久,觉得该学的东西也学得差不多了,只是开店资金攒不够,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可是后来,美容院生意开始下降,院长埋怨她们说只顾着和顾客谈笑风生,一点都不为美容院生意着想,逼迫她们强行向顾客推销。沈不愿意,觉得长久下来,和顾客之间已经有了一份真挚的友谊,不愿意违背自己的良心,向顾客硬塞一些她们原本不需要的东西。别的顾客见状,都指明要沈做自己的美容师,以避免其它美容师的口舌轰炸。院长当然不高兴啦,还说沈赶跑了生意。沈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赶出来,就下了决心要自己开铺了。 沈说准备开铺的时候是最痛苦最艰难的时候,汗留了很多,泪也偷偷留了不少,可“一分耕耘却换不来一分收获”。第一个就是资金上的困难。她说自己一直都是省吃俭用,每个月也能省下四五百,但妹妹比较娇生惯养,找不到工作的时候衣食住行全依靠她,后来实在没办法,只能让她也干上美容这一行,学费一交就要两千。沈对自己很严格,一直为了自己日后可以创一番事业省吃俭用,可她是大姐姐,肩膀上的担子一直压着她。妹妹没找着工作要生活费,弟弟没钱读书她也要支助学费,自己已经过得那么辛苦了,当然不忍心让弟妹吃苦。因此一直也没有存上多少,更别说开店铺了。后来开店铺的钱还是问父母借的。当时她真是走投无路,工作已经没了,她又不想再重操旧业,继续为别人打工,就把开店铺的想法告诉了父母,希望他们能支持一下。沈对父母一直都是孝顺有嘉,这次她竟然会向父母大咧咧地要钱,实在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沈无奈地说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工字不出头”,她希望可以趁年轻一施拳脚。 “当时会不会太冲动啊?”我们都担心地问,(当然,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担心是多余了。但她的勇气的确让我们佩服不已。)“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我从没想过失败啊,都已经决定了,怎么可以失败?”她的回答再次令我们对她刮目相看。 父母不知从哪里凑了2万元给她。可2万元对于开铺还是太少了,她找到了另外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最终达成了协议,沈出二万,剩下的由那个朋友凑足。那个朋友姓李,嫁了一个有钱的丈夫,不愁吃穿,只是觉得一个人在家生活太无聊,也去凑热闹考了个美容资格证,找了个工作打发时间,和沈是同事,平时也谈得来。她也想尝尝当老板的快活,过一把瘾,因此和沈一拍即合。 就在她们筹集资金的同时,她们也被美容院“请”走了。这一下,筹备开铺就更显得迫在眉睫了。沈说当时自己可着急了,什么时候可以开铺也说不准,生意好不好也说不准,当时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她几乎天天都在担心某一天没钱交租,会被人踢出门。“不过”,她自己忍不住笑了,“我一想到这些的时候,就会对自己说,‘呸呸呸,童言无忌,老天爷有怪莫怪’(不要见怪的意思)。”我们一听,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她说自己当初选铺位的时候,几乎每天跑一个区,先调查该区中哪里是商业的黄金地带,就在黄金地带附近的四周开始一条街一条街的走。沈说她们租不起黄金地带,就只能在黄金地带的边缘看看是否租金又便宜、地理位置也不错、居民区非常密集的“心水铺位”。有的时候各方面都不错,可进去仔细一问,不知道是那些人欺负她们还是什么原因,租金比外面标价的又上升了不少。“当时走了好多路哦,恐怕是我以前的总和”。她说每天在那里马不停蹄地“逛”街,实在不怎么好受。后来觉得两个人一起找太慢了,于是就分了工,一人跑一个区,觉得可以就马上下订金。她说现在这个铺位就是那个朋友看中的,附近居民区很集中,是临街铺位,租金也合适,才八百块一个月。房主说还有另外一个人看中了这里,要马上下订金才行。朋友心急,生怕被人抢了,就从包里立刻掏出钱付了定金。后来仔细巡视周围的环境,才发现这里已经有很多的美容院,面积也比她们的大。她们当时就只能相互苦笑,可订金已经交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做了。她苦笑说自己什么都不懂,难免碰钉子,做几回傻瓜,幸好工夫也还没有白费。沈在广州也没有什么朋友,她的生活圈子里尽是农村来的“打工妹”,没有人能告诉她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她的商业信息也十分的不灵通,最多也只是以前从顾客那里东听一句,西听一句的零散消息。什么都要靠自己去试,碰一次钉子,就学一次乖,在生活中渐渐积累经验。沈的创业比其它城市人更困难,没有资金,没有门路,也没有足够的信息,交了很多“学费”(白浪费钱),也付出了很多常人不能想象的汗水,可她毕竟还是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获得了一笔人生的财富。 第二步就是选产品。沈说这一步特别重要,你的产品好、效果明显,顾客之间就会互相宣传,生意才能越做越大;如果产品又贵又没效果,顾客就会弃你而去。当我们想进一步追问究竟怎么样的产品才算受顾客欢迎,她们又是去哪里挑产品的时候,她的眼光闪烁,开始有些故意回避了。她只说了美白、去痘、保持水分的产品一般都会很受人欢迎,选的时候嘛就靠自己多年来的经验罗。她回避了我们的问题,没有如前面一样详细地说出她的经历,可能是怕我们泄露了她的商业秘密吧。 我们见状,为了避免尴尬,就放弃了原来设计好的问题,转而问她在开铺过程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她忙点头,一个劲地说自己真是全世界最大的傻瓜,什么都不懂,被人骗了好几回。沈说当时为了节省资金,就按照一个地址自己跑去老远的装修材料市场买装修材料。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对比过以后,她挑了其中一间价格最便宜的小铺,指明要铺地砖(不大清楚是不是这个词)明明什么都不懂,但为了不被人欺生,就装得很专家的样子,摸摸这,摸摸那,偶尔点点头,有时又摇摇头,最后好不容易才达成交易,大概花了四五百元,还不包运送。她一个人就只能用手拉、用脚踹,在前面拉,在后面推,总之用尽各种办法,才终于把四五箱装满材料的纸箱弄出装修中心的大门,找了辆小货车,谈好价钱,把几箱地砖拉回了美容院。当她还在眉飞色舞地向同伴说着自己“好醒目”(很聪明)地扮演老行家的时候,箱子拆开了。翻开一看,根本就不是她原来要的那种地砖,规格小了近50%,有些甚至已经裂开了。沈说那时候她气得把那个卖货的人骂了一遍又一遍,简直就想冲回去杀了这些无良奸商。可气归气,买回来的东西只能照样用。“难道还真运回去啊?还亏了车费呢!”沈说她们只能按照新买回来规格较小的地砖重新设计,把碎的那些就用在边角位置。她说不只卖货的欺负人,连装修工也欺负人。她们没有钱请正规的装修公司,就在附近的大街上找了几个平日蹲在街边,手里拿着一个“装修”牌子的民工,一天只需30块一个人。可那些装修的见她们只是两个女流之辈,对装修又丝毫不懂,就摆起了架子,一根烟一根烟不停地抽,手里的活却干一会儿停一会儿,她们开始的时候也不敢发作,总觉得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找份工作也不容易,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可后来真的忍不住了,就大声说了几句类似“不好好干就走人”的话,那些装修工先是一愣,接着忙干起活来。沈这才学了乖,以后再请人干什么活,先是来了一个下马威,然后才能真正地“话事”(说话有份量)。 她说最恼火的还是去办税收的时候。她去申请国税,拿了几份材料东窜西窜才找到合适的窗口排队。前面的人很多,手续办得很慢,十多分钟还没办完一个人。好不容易才到她,可工作人员一看她的资料,说了一句“资料不齐,准备完再来”就叫了下一位。她向左右的人打听,好不容易才有一个人告诉她欠缺了什么,让她赶快去另外一个窗口办理。又是一条长长的队伍。这次更糟,她只排了一半,已经到下班的时候了,工作人员无情地抛下后面还在排队的人群,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们下午上班的时候再来吧”就进去了。一次如此,办其它手续的时候也是如此。沈说她很聪明地吸取了教训,每次要办什么证件、手续,就提前先向左右的铺主打听需要准备什么,准备齐了确定没有问题了,就在在工作人员上班前早早开始排队。 店铺在2004年春节过后终于开张大吉了。她说场面不算壮观,没有花篮,没有鞭炮,更没有名人剪彩。她们两位老板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在店门口的大街上派发优惠卡片,店门外贴着一张红色的大纸,是她亲手写的字:“开张大吉,今日之内预约完全免费”。开始的时候比较冷清,人流量并不多,她说自己当时心都快跳出来了,手也紧张得几乎在发抖。到了下班高峰期,情况才有所好转,很多人接了她们的优惠卡,饶有兴趣地问她们卖的是什么产品,功效如何,价格如何等问题,甚至有一个大姐当场就进行了预约。手中二百份的优惠卡很快就派完了,看样子反应还不错。沈说自己辛苦了那么久,终于看到了小小的成绩,心理才安慰下来,当晚立刻就打电话给父母报喜了。 踏入正轨 阳光总在风雨后 自从开张以后,每天都有顾客拿着优惠卡,试探着进入沈的美容院。里面很干净,给人一种舒适静心的感觉,一进去就是一个高高的展柜,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产品。里面有三张床,还有一些仪器,墙壁四周贴着亮丽的美人照,进去就好像一个家。沈说顾客们年龄层次跨越很大,小的才十九二十,还在读书,年纪最大的是一位60岁的老奶奶。这些顾客大都有到美容院做美容的习惯,第一次过来主要是想试试她们的产品是否有效、手法是否合适。沈自豪地说,尝试过的客人基本上都会继续光顾,没有什么流失。她评价说那是因为自己的美容院装修新潮,感觉温馨;产品奏效,大都能立刻看到效果,而且她和朋友两个都是美容的熟手,从法国公司学来的顾客关系此时就派上了用场。她们从不向顾客强行推销产品,顾客一进来大都是亲切地聊家常,谈谈日常的生活习惯,并真心诚意地为顾客指出她们生活中不利于保持美丽的坏习惯,有时候顾客还会专门请教她们如何保养、如何保持健康。她告诉我们这些的时候,语调中充满了自豪与骄傲。 沈没有学过什么专门的管理知识,主要都是靠生活的一点一滴,留意观察积累起来的。 沈每天8点回到美容院,晚上10点才下班回家,星期六、日就是她最忙的时候,由于时间不好安排,我们无法到她家了解更深的情况。每天大概会有三、四个顾客,星期六、日就会排得满满的。由于生意不错,也招致附近美容院的嫉妒。竞争十分激烈,还时不时派人来侦察情况,回去照葫芦画瓢。沈说有时候,他们的人会假扮顾客,来沈的店里左看看,右摸摸,每个项目都要询问价钱,还扬言要试沈的手法是否正确。沈发觉了其中的异向,把来人赶走了。此后他们不甘心,又来了几个。最头痛的还是,沈她们挖空心思想到的一些促销的新点子,比如说:免费试用,包月服务等,刚才推出一两天,就被其它美容院偷学去,推出一模一样的服务。正所谓“你有我也有,你降我比你降得更厉害”。“能怎么办?只能靠自己的产品和服务打赢她们呗!我才不服输呢!” 沈说自己现有的顾客只有五十来位,她的目标是五百,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扩大美容院的规模,多添两张床,招几个熟手,攒钱装空调买设备。她们赚来的钱除去成本,大都重新投入美容院更新设备,因此每个月拿到的钱最多也只有400元,比以前打工的时候更少。她也不灰心,“刚开始苦点没关系,以后就好了。” 拮据生活 思前想后矛盾心 从沈开始找工作到现在,我们问沈经过了多少次的搬迁。沈想了想,然后用手指在那里算起来,对我们说:“这样吧,我把名字一一给你们说出来吧。”接着,她就说:“我最先找工作时是住在学校的,也曾住在老师家里,后来随着工作的变动,住所也就跟着搬迁。接着搬到了河南,再就是越秀南,后来因在顺德工作又搬到了顺德,然后是南海,回到广州后又住在越秀南,然后是仓边路,中山六路,三元里,再到现在住在黄石路这里。”我们问沈:“经过了这么多次的搬迁,你觉得你从中得到的最大收益是什么?你对找房子有什么样的看法?”她回答说经过这么多次,从开始很盲目,没有一点经验,要靠中介介绍,房租有时候会很贵,但住宿条件又很差,到后来自己学会了亲自找房。现在对找房比较有经验,不会很盲目了,从而中介费也可以省下来。基本上全广州哪里租金比较便宜她都能一一数出来。她觉得找房子首先要选房租便宜的,离工作地点近的,这样上下班不用太长时间,车费最好也能够省,如果能够直接可以走路过来或者骑自行车过来的,那就最好了。不能的话,也是找搭一块钱的公车就能够到的。不然的话,车费来回都要四五块钱是划不来的。沈的生活一直很拮据,因此在哪方面花多少钱都是精打细算,一省再省的。她和同行的美容师似乎成为广州租房联盟的会员,找到什么便宜条件又不错的地方就广而告之,你住的那里怎么样,我住的这里又有什么不好,都是她们茶余饭后谈论得最多的东西。贫苦的生活带来的是另一番不同的感受与经验。 她从南海回到广州以外,辗转住了好几个地方。因为当时的工作不包住房,住房所要花的一分一毫都要仔细衡量。因为她总是更多地考虑价格关系,找到的房子大多是条件很差很拥挤,几个人一起合住,最多的时候居然多达9个人。现在住的地方在黄石路,已经住了近一年了,房租只需220元,她对价钱非常满意,条件也不错。只是附近的环境治安不大好,晚上经常会有一群群男的在街上游荡,也不知想干什么。偶尔也听说有人被抢劫什么的。她说自己每天回家走过那条只有微弱灯光的大街时,就会一个人高声唱着歌,迈大步子快点走过去。她的家离上班的地方要坐半个小时才到,以前是买月卡的,现在月卡被取消了,她正考虑买一部自行车,“又能运动又能把车费也省了,多好!” 经过三次的采访,我们对沈的生活有了个大致的了解。沈平时很少出去逛街,也没有去广州比较有名的地方游玩过。像北京路,上下九这些步行街,她只是在学校学习的时候分别去过一次。而白云山一直都只是想去却没有机会去。很多很近的,如动物园,烈士陵园,陈家祠等地方也没有去过。只是有时坐车的时候经过那些地方。这对很多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毕竟沈在广州已经呆了六七年了。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太奢侈了。即使去那些旅游点,也要坐车去,进去还要买门票。去步行街逛街坐车来回要花四块钱,这已经可以成为她一天的伙食费了。去到那以后,衣服都很贵,有的要衣服要三四十块一件,有些更夸张,有一百多的,还有几百的。看到衣服上标的价钱,沈说自己碰都不敢去碰一下那些衣服,后来看到这些店,都不敢进去。逛街对一般人来说,都会在那买点吃的东西,象雪糕之类的,但是她从来不敢买,她说吃零食是女孩的天性,她也不例外。有时候也有这个冲动,想买一支解解馋。但是想起一支雪糕都要两三块钱,拿着钱的手也会缩回来。沈因为很少去逛街,所以,衣服都是以前回家从家里带来的几件。我们注意了一下沈穿的衣服,真的很朴素。上衣是一件红色的风衣,裤子是一条已经褪了色的牛仔裤。鞋是一般的布鞋。看她穿的上衣,应该也只是20来块的那种。从裤子掉色程度看,应该也20多块。布鞋大概也是这个价钱。总之,我们从衣服磨洗程度看,这应该是穿了很久的衣服。这很难让人想到她是开美容店的。沈说因为上班穿工作服,平时随便一点也没什么。她说的好像对衣着很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我们还是从她眼中看到了其实她也在意自己的衣着的。爱美是女孩的天性,而她也只有24岁,怎么有可能会不在意呢?总之,在广州生活了7年多的沈对广州除了她曾住过的那些地方附近外,其他都不了解。 沈现在跟妹妹一起住在黄石路那里,每天早上,沈的妹妹会早点起床去买菜。我们问:“一般都是买些什么样的菜?”沈说:“买点青菜和两块钱的肉咯。每天早上9点多的时候,一般买菜的人都已经买完了,所以那时剩下的菜特别便宜。摊主都希望快点把菜卖完,不卖的话,菜就不新鲜了。所以菜可以比菜刚上市是便宜一半。因为只有我跟我妹两个人吃,我们买青菜不用太多钱。一般是一块半左右。有时也买两块钱的猪肉。买太多又吃不完。通常买来后,我妹做好早饭,实际也不算早饭,我们也把晚上的也一起煮了。因为我们回来都很晚了,而且也很累,来不及煮,所以我们就把食物放到冰箱里(房东淘汰的)留待晚上吃。中午我们都不回来,我在我店里吃,我妹在她那吃。”我们问:“那你们一个月的伙食费要多少钱?”沈算了一下,每天买菜大概就是五块钱,两个人能吃两顿。下午就买点面包什么的,大约也只是一块。两个人每天伙食费大概只是七八块。一个月下来就是两百多一点。她把自己每月的花费算了一个估计数,水费大约六七块,电费三十块。房租一个月220 块,再加上要买些日常生活用品,那些要花30块左右。所以,加起来两个人一个月所有的花费一共是五百来块。有时还要寄点钱回家,父母生日的时候也会寄两三百块回家。 谈到生活问题,我们彼此心里都有些沉重,于是,我们把话题转到了沈的感情生活上。我们问:“在广州工作这么久了,应该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吧?”好像沈对这个问题非常敏感,一个劲的摇头说:“没有,没有。我还不考虑这些。我现在只想赚钱回报父母和老师。”我们对她的反应有些吃惊,还是追着问,没有合适的对象,那你应该对自己将来想找一个什么样对象有个标准吧?沈说:“那就要很有钱的,非常非常有钱的,能让我吃好的、用好的,照顾我家人的就可以了。”“样子、年龄都不重要吗?”“没关系啊,有钱就行了。”或许是多年的贫困生活使得她对自己以后的感情只依附在一个钱字上,希望可以早日获得解脱,而对于“那个人”是否能令自己幸福却毫不计较。生活的艰难使得这些都变成一个奢望。 真情告白 憧憬无限谈理想 在采访她的过程中,有一点让我们很好奇的是沈口中所说的老师,师母,从沈来广州学习开始,到沈参加美容培训,再到沈找工作,沈的老师一家一直都充当着很重要的角色。很多工作都是沈的师母建议她去做和给她帮忙找工作的,沈有好长一段时间还住在老师家里。这确实让我们很好奇,因为老师有这么多的学生,为什么老师会对她如此关照呢?当我们问起她时,沈笑着摇摇头,说:“我都不知道。”然后沈想了想,说:“可能是自己人缘比较好吧。” 那你觉得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沈想都没有想,立即回答说:“怪异咯!”。我们不禁为她回答的直接和坦白感到惊讶和意外,在我们的眼中沈的形象跟她说的完全不符。于是问,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自己,沈:“从开始打工到现在,我都很少去跟别人争什么,或者计较什么,不会跟别人争权夺势。这在社会上是很吃亏的。因为这样,有人觉得你好欺负,就会在很多场合赚你便宜。我觉得自己也是个很矛盾的人,有双重性格,在事业上又很好强,所以,我又是事业型的人,在工作上会很拼命。同时自己也很多愁善感,但是我觉得自己自我安慰的能力又很强。如果自己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只会闷在心里,不喜欢跟父母和弟弟妹妹讲,也不会跟同事,同学说。”对于沈的回答,我们还是感到很意外,接着我们问沈有什么抱负。沈说自己也很现实,希望能够赚很多钱。在广州买一套房子,买一辆车,载着家人到处去旅游。到时自己也可以利用闲暇时间去学英语和日语。也可以买很多衣服。说到这,她脸上现出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我们又问,以后有什么计划?沈说,赚多点钱,首先要回报的是老师一家,因为他们为自己做的实在是太多了,一直都觉得很内疚,做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不能回报老师他们。然后,是供父母和弟弟妹妹,觉的自己很有责任帮弟弟妹妹,即使现在他们都已经工作了。现在觉得对父母也很内疚,父母生日的时候,都没有时间回家,只是打个电话回家而已。 农民问题 家乡情况尽窥底 采访的最后,沈向我们介绍了当地农村的一些农村情况。有些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说得比较零散,我们回来整理了一下,主要有以下五个主要问题:(一)、农田的分配方法;(二)、计生情况;(三)、村长一类的村官产生方法;(四)、公粮和农业税收;(五)基础教育问题。 农田在当地是按每户家庭的人口分的。在沈的村里是大概每人能分到两至三分田(分是当地的一种衡量耕地面积的计量单位)。出于公平原则和考虑到人的生老病死问题造成的家庭人口数变化等问题,耕地会每十五年重新分一次。分田的方法是好的水田分为一等,稍微次之的又分为二等,直到干旱的土坡又分为三等(各村也有分得更细的分法),然后无论每个等级的耕地总面积有多少,全部用来除以有效总人口数(超生的孩子小于15岁前就不属于分田的人数)然后再按各家有效人口数分摊到户。这样自然有利有弊。有利的是它达到了绝对公平的效果,不利的是,每块田都被分成了很小很小一块,不但不利于科学的管理耕种,大的机器甚至不能用.而且本来就少得耕地经过太多的分割之后,田埂所占的耕地面积就不容忽视了。于是有时候甚至会发生相邻的两个耕地的所有者之间为了对方占用了田埂而引发争端打闹。 计划生育是个很敏感的问题。按政策规定,当地每对夫妇只能生两个小孩,鼓励独生子女的。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传统思想的影响,当地一般农户都超生了一两的。不过这种情况正随着人们观念的转变稍微有点好转了。出来打工的农民回到家乡多多少少也带回了一点新思想,农民也逐渐认识到“生儿容易养儿难”的问题。那么已经超生了的怎么处罚呢?最主要的还是罚款。没钱给的,以拆大门板甚至杀你的猪抵消,现在当然不再有这种事。有些有钱的农民生活富裕,对超生的罚金不太在乎。于是就出现了有钱可以超生三个,甚至五个的问题,这似乎变成了一种炫耀的本钱。没钱的就只能苦着脸做“守法公民”。于是这里似乎出现了钱可以主宰一切的尴尬。这点我们听了也哭笑不得但又觉苦无良策。有了钱应该投资在孩子的学习与教育身上,实行“优生优育”,一味地追求多子多福其实并不可取。 关于税收问题,在未实施农业税改革前,他们村里也闹个比较大矛盾。村里的农业灌溉是靠一个人工小型水库。水库的水除了平时的雨水补充外,主要靠另一个比较大的水库通过一条水渠供水。所以,公粮里一向就有收水费的这一项。有一年天旱,又赶上农忙季节,村里用水极其紧张,但是上面的水迟迟不来,这大大延误了当年的耕种。村里人就很生气,村长迫于民情不断请命.在气氛越来越紧张时,水终于及时来了。但是事情还没完,当年交公粮的时候,村民集体约定都不交水费这部分。于是这件事甚至闹到了市办公室,幸好最终村民们还是赢了,不交水费的村民不再追究,已经缴交的不再退回。因此我们可以看出,农业改革改了那么多年了,偏远一点的农村还是存在很多问题。像这次交水费的风波就涉及了公粮征收的规范化和农民生产资料得不到保障等问题。公粮既然是国家规定的征收税种,其征收的依据应该是统一、公正的。 沈说她的家乡最严重的恐怕还是教育问题,她自己的读书生活就反映了这一点。 可能由于当地的经济及文化因素,父母对子女的学习成绩都不是很关注,能坚持熬到初中毕业,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就很不错了。当地的学生辍学打工现象很普遍。在初中阶段,初一时候大概还有5个班,200多个学生,但到了初三阶段,剩下的学生只有一半多一点,大都由于家庭经济原因或逃避学习压力中途辍学了。而留在学校的学生中很大部分到了这阶段也再无心向学。学习风气极差,这点是沈根据她自己和她的弟弟的经历来判断的。沈甚至下结论说,当地其他学校的学习气氛也是如此。她说她弟弟以前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家里对他期望也挺大,但是到了初二情况一下就变了,学生无心向学,课堂纪律极差,而老师也都无心讲课,经常只是照着书本念。如果课后有问题要找老师根本就找不到人。 他弟弟向家里发牢骚,家里人也没办法,只好花钱转去另一间比较好的学校。谁知到了那里才发觉另一个学校也是如此,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变化。他弟弟的成绩最终还是慢慢开始下滑,最后还是走上了辍学打工这一条路。 采访随想 我们很早就完成了采访,但是迟迟没有完成这篇采访报告,原因就是找不到一条主线来描述她这个人。每一次采访,我们都好像对她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她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年龄也和我们相仿,因此彼此交谈以后都有相逢恨晚的感觉。 我们第一次采访就去了她的店铺。去采访的路上,我们组的成员都在担心这个对象是否选得合适,她会不会太成功了,以至老师希望我们了解的民工的苦与痛在她身上都没有体现。交谈过后,我们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世上每一个成功的人都是经历了比别人更多的苦难才可能获得成功。她的成功并不是偶然,而是来源于她待人的热情、对待生活的乐观和那种坚强不屈、勇于学习、勇于向上的精神。她对自己从来都是苛刻的,但对父母和弟妹却是慷概的。直至今天,我们依然相信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处在生活边缘的人是很可怜,但处在生活边缘却不思进取的人更可怜! (梁海平、毛美娟、赖名光)

编辑:admin 添加时间:2006/5/6 11: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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