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改造传统农业》有感

研二国经 冯文嘉

长期以来，农业在现代化进程中的作用是一个争议的话题，多数研究认为农业只是工业发展的辅助工具。亚当斯密在《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中就指出国民财富巨大增长的根本原因在于分工,而分工只能引入制造业,不能引入农业。他认为劳动生产力上最大的增进,以及运用劳动时所表现的更大的熟练、技巧和判断力,似乎都是分工的结果。农业上劳动生产力的增进,总跟不上制造业上劳动生产力的增进的主要原因,也许就是农业不能采用完全的分工制度。[1]刘易斯在二元经济结构模型中，作为工业的劳动力来源时提到了农业，而农业的作用只是为工业扩张提供无限丰富的劳动力。

现实中，许多国家也将重工轻农作为自身的经济发展战略。我国1953年开始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中实施优先发展重工业的工业化路线。毛泽东曾多次指出：为了完成国家工业化……所需要的大量资金，其中有一个相当大的部分是要从农业方面积累起来的。[2]这样为了得到工业优先发展的资金，在粮食和农产品中获得支持就成了必然选择。但是重工业作为资本密集型的产业所具有的基本特征与当时中国的经济形式冲突，解决这个矛盾的关键就只有通过计划安排的方式，放弃市场调节机制人为的压力包括农产品、劳动力在内的能源和原材料。事实证明中国经济发展问题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世界上大多数人是贫穷的，所以如果懂得穷人的经济学，我们也就懂得了许多真正重要的经济原理；世界上大多数穷人以农业为生，因而如果我们懂得农业经济学，我们也就懂得许多穷人的经济学。197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美国经济学家西奥多·舒尔茨如是说。我国是发展中的农业大国，农业人口目前占了总人口的70％，很明显的我国的比较优势是劳动力而不是资本，因此重新审视农业在经济发展中的地位是相当必要。舒尔茨1964年出版的《改造传统农业》，对我国这样发展中国家具有巨大的参考价值。舒尔茨坚决反对轻视农业的观点，在他看来，农业决不是那么消极无为，相反，它可以成为经济增长的原动力。但舒尔茨同时也强调，对于经济增长，传统农业很难做出什么贡献，唯有现代化的农业，才能推动经济腾飞。因此，如何把传统农业改造成现代农业，就是一个很值得讨论的问题。

舒尔茨首先对传统农业的特点做了定义： 1）技术状况长期内大致保持不变（即所使用的生出要素与技术长期未发生变动）；2）如果把生产要素作为收入来源，那么，获得与持有这种生产要素的动机也是长期不变的，即人们没有增加传统生产要素的动力； 3）由于上述原因，传统生产要素的供给和需求也处于长期均衡的状态。从这个定义可以看出，舒尔茨所说的传统农业就是生产方式长期不变，一直处于简单再生产的生产状态。同时舒尔茨颠覆了许多传统观念，他认为：传统农业的资源配置是有效率的；利用印度流行性感冒所引起的农业劳动力减少使农业生产下降的实施证明零值农业劳动学说是一种错误的学说；改造传统农业不能采用命令的方式；发达国家的农业生产要素，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不是简单转移复制就可以的等。传统农业不能成为经济增长的源泉主要是在于传统农业中对原有生产要素增加投资的收益率低，对储蓄和投资缺乏足够的经济刺激。改造传统农业的关键是要引进新的现代农业生产要素，这些要素可以使农业收入价格下降，从而使农业成为经济增值的泉源。怎样通过引进现代生产要素来改造传统农业，舒尔茨着重论述了三个问题：1）建立一套适于传统农业改造的制度；2)从供给和需求两方面为引进现代生产要素创造条件；3）对农民进行人力资本投资。

这些理论思想都为我国改造传统农业提供了思路和启示。十六大后中央明确提出对农民和农村要采取多予、少取、放活的方针，明确提出 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援乡村的的发展战略。可见农村经济发展被摆在我国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位置，城乡统筹的发展才是我国未来发展的目标。《改造传统农业》中的许多基本理论都适用于发展中国家，舒尔茨曾经指出改造传统农业的关键在于投资，而这种投资不仅体现了部分知识的物质投入品投资，而且更重要的是向农民投资，但是舒尔茨在对农民进行人力资本投资的建议中只是点明了这个关键问题，但投资的资本来源却没有做出更多说明。

针对我国情况，可以做出这样一个设想，向农民投资的资本来自属于他们的土地收益之中。例如我国现在宅基地闲置状况严重，根据河南省国土资源厅2004年的调查，全省仅空心村的浪费用地就达150万亩。假如这些沉睡资本可以运转起来，不仅可以减少土地资源的浪费，同时也拓宽了农民的融资渠道，农民可以根据自身的情况来自由进行投资。我国经济每年以两位数的速度快速发展，用做房屋建设的土地对我国地方经济的贡献功不可没，如果农民可以掌握完整的宅基地所有权，可以自由地通过出让、出租、抵押、入股等方式处置土地，从而获得稳定的地租利益，以此作为投资自身的资本来源。将宅基地所有权完整的交付给农民，必当比在现存的征地制度下拥有不完整的使用权更加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