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 造 传 统 农 业

农业问题是发展经济学的主要议题之一，农业作为国民经济体系中的基础性部门，对整个宏观经济的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论述农业问题对如何更好的规划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美国著名经济学家、芝加哥大学经济学教授、197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之一西奥多·威廉·舒尔茨在1964年发表的《改造传统农业》一书全面阐述了传统农业落后的原因以及如何对传统农业进行改造。在20世纪50年代初，经济学家们提出了以工业为中心的发展战略，认为工业是发展经济的中心，只有通过工业化才能实现经济的“起飞”，他们普遍认为农业是停滞的，农民是愚昧的；农业不能对经济发展做出贡献，充其量只能为工业发展提供劳动力、市场和部分资金。在这种理论的指导下，许多发展中国家致力于发展工业，忽视农业。更有甚者，以损害农业来发展工业。我国在改革开放之前的计划经济体制中，就实行了这一策略，故意压低农产品的价格，从而为工业发展提供更大的空间。这一发展策略工业比较落后的时期对发展工业虽然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但绝对不是可持续的、科学的发展战略。50年代中期，世界各地的工业化发展战略就暴露出了很多问题。许多发展中国家按这一发展战略虽然实现了较高的工业增长率，但经济并没有真正得到发展，人民的生活并没有得到多少改善。这样，许多经济学家对工业化发展战略提出了质疑，转而强调农业发展问题。舒尔茨的《改造传统农业》正是在发展中国家农业问题方面的最重要著作。作者反对轻视农业的主张，认为农业是可以对经济增长做出重大贡献的，但他又强调发展中国家的传统农业不能对经济增长做出贡献，只有现代化的农业才能对经济增长做出重大的贡献。而且本书研究的中心内容就是如何把传统农业改造成一个高生产率的经济部门。

完全以农民世代使用的各种生产要素为基础的农业被称之为传统农业。在传统农业中，一般观点认为农业资源的配置不合理、农民生产的效率很低，存在着“隐蔽失业理论”所描述的现象，来自农业生产的收入流来源的价格是比较高的等现象。舒尔茨论证了大部分穷国的农业部分的在使用它所拥有的生产要素时，效率是比较高的，因此，为提高穷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必须引进现代生产要素，在解释农业生产的增长量和增长率的差别时，土地的差别是最不重要的，物质资本的质的差别是相当重要的，而农民的能力的差别是最重要的。舒尔茨引用了危地马拉的帕那加撤尔和印度的塞纳普耳两个传统农业社会来说明传统农业在配置其所拥有的要素时是有效率的，但由于要素是有限的，无法实现经济的增长。为实现穷国经济的持续增长，必须向传统农业中引进现代生产要素，主要的是对农民进行投资。

舒尔茨说明了向传统农业中引进现代生产要素主要是为了获得较低价的持久收入流来源，因为传统的持久收入流的来源是昂贵的。更为重要的是，舒尔茨把技术变化这一概念看成是一种生产要素增加、减少或改变的结果，说明了技术变化隐蔽了新要素所引起的效益的提高，技术变化掩盖了经济增长的主要实质，掩盖了大部分相对低价的持久收入流的主要来源，而正是这种来源引起了与增长相关的储蓄和投资。

现代农业高生产率的主要源泉是在生产性资源。这些源泉由特殊物质投入品和成功地使用这些投入品所要求的技能和其他能力所组成。再生产性源泉显然是两个部分，即现代物质投入品和具有现代技能的农民。一般来说，贫穷农业社会只有通过向他们自己的人民进行投资才能获得必要的技能。在向农民进行投资时，农民作为新要素的需求者，其接受的速度可以根据采取和使用该要素的有利性来做出判读。有利性取决于价格和产量。即使新要素的年平均产量比它所代替的旧要素要高很多，但由于天气、虫害及其他病害，每年产量的变化也很大，在新要素的预期产量中就必然有这些风险和不确定性的新成分。贫穷社会的农民对付这些额外风险和不确定性的能力不如高收入国家的农民，所以在向贫穷农业社会引进新要素时要考虑得更全面一些。在农民接受了新要素以后，农民想要有效使用新要素，就必须有新知识和新技能。而这种知识和技能在本质上是向农民的一种投资。对农民进行投资是向人力资本的一种投资，舒尔茨正是把人力资本作为农业经济增长的主要源泉。进行人力资本投资的方式主要有：教育、在职培训以及提高健康水平，其中较重要的是向那些没有机会上学或即使上过学但所受教育少得可怜的人投资。可见，教育对提高农民的知识和技能的价值是巨大的。在现实中，许多贫穷国家只注重引进新的物质资本，而没有对人力资本进行投资，而人的能力与物质资本的不相称成了经济增长中的限制性因素，由于仅仅增加某些物质资源，吸收资本的速度必然是低的。另一方面，西方许多发达国家高速增长的事实也说明了新农业技能和关于农业的新知识可以成为农业增长的主要源泉。所以向农民进行教育投资是获得经济增长的最有效路径。

在向农民进行投资的方式中，农民学校、社区计划和特别的农业推广站是很成功的，建立初等、中等和高等学校是基本的。此外，由于教育的收益不能马上获得，所以农民的寿命是决定这类投资收益率的一个重要变量，因此要提高农民的保健设施和服务。在这些方式中，初等教育的收益是最高的。总之，对传统农业进行改造需要一种资本的形式，而这种资本需要投资，这种投资不仅体现了部分知识的物质投入品投资，更重要的是向农民投资。